“誌遠、不要傷心。師父欠了他一條命,現在還清了好,我怕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又會糾纏。師父怕了。”雲中風嘴角襲著一絲血色,臉色蒼白,氣若遊絲的低言著。
“師父,不要。你不要這樣走。安逸揚、快點、快點救救我師父。老邪、老邪,你他娘的怎麼還不來,師父就要死了。”高誌遠神情慌亂一會看看雲中風,一會盯著安逸揚,一時又喊著老邪仙。腹中孩兒更是湊足熱鬧,疼得他時不時咬緊雙唇,汗流浹背的,濕了一身。
安逸揚抬眼看了看孤月鴻,見他任由孤禦斐死命的抱著,一臉平靜卻稍帶疑惑的看著那垂死之人。聽到高誌遠悲痛的求救也不敢再多作遲疑立即拉起了雲中風的手替其診脈,卻被雲中風阻止了,他無力的反握住安逸揚的手,露出了虛弱的微笑:“我跟你師父間有些事必須結。這樣子就好了,我從未欠他了。下輩子可以安安靜靜的過了。你們不能因為我的事而、而……誌遠心善,比我傻得多,替我好好待他。他、他值得的。呃…”雲中風說著說著倒抽了口氣,眼光開始渙散。
“逸揚知道。前輩莫要急,先讓逸揚替你診診脈。”
“不、不要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什麼理由可以、活下去了。”雲中風顯然一心求死,他拒絕著安逸揚的援救,他拉起了安逸揚的手然後搭在了緊緊抱著自己的傻徒弟手上,然後眼神空洞的看著不遠處,似乎那裏有著他一生的追求。
“真想、真想他能叫我一聲……”
“雲無涯,如果你還是男人,就給我滾過來。”高誌遠聞言,收緊了手臂的力量衝著孤禦斐咆哮著。
孤禦斐聞言碰碰撞撞,腳步不穩的跌跑了過去,他“啪”的一聲跪在了雲中風的身邊,早已淚流滿麵,他悲痛的拉起了雲中風的手大喊道:“娘、娘。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想這樣子的,不知道會這樣的。我不知道他會要你的命的。”
“娘也好,娘也好。終歸你還是承認我了。我不怪你,不怪你。這是命、娘的命。你不要怪他,我和他之間隔了太多人命了。對不起,娘不想讓你難過的。”雲中風一聽孤禦斐的聲音,倒是了點精神,他伸了手摸了摸那張精致的臉龐。
“娘,你別死。娘,你別丟下我。”孤禦斐看著那人漸漸的變得恍惚的眼神,心裏才真真的感到了害怕和後悔,那人無神而空洞的眼色就像致命的一刀,狠狠的劃在了胸口,深深的刻在腦裏,讓他萬分譴責和痛恨自己的無知。
原來失去是這樣的感受。
他像是受了刺激似地從高誌遠的懷裏一把搶過了已經失去知覺的雲中風然後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嗯。”高誌遠懷裏一空再也忍不住了,他痛苦的呻吟著,一下子攤在了地上。
安逸揚一急,連忙查看,隻見高誌遠的底下已經有遺濕的跡象,縱使是他這樣的妙手才子在如此狀況下也是慌亂,一時間也不知該顧得上誰了。
聽到身後的響聲,回頭一看才知道老邪仙已經衝衝忙忙的朝著自己這邊跑了出來。心裏才稍微冷靜了下來。
他替高誌遠擦了把額頭的冷汗道:“誌遠,別怕。老邪已經過來了。我現在先抱你回屋。”
“不、先救師父。他會死的。”高誌遠感覺下腹墜疼的厲害,他隻是咬緊了牙關抽著氣的說著,他怕他一呻吟出聲,安逸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師父丟在了一旁。
“是、是。都救。但是我現在先抱你回房。老邪前輩和禦斐已經扶前輩回屋了。”安逸揚肚子裏一窩的火,無限急躁但是深知高誌遠的強得厲害的脾氣隻好壓下了心火,好脾氣一邊勸說,一邊將人抱了回屋。
老邪仙架著昏迷的雲中風一邊擔心憂慮一邊恨恨的罵著,罵天罵地時而又罵上幾句那昏迷中的外甥。心裏悲愴也隻能與孤禦斐火急火燎的將雲中風送回房中施救。
孤月鴻一身白衣的站在了屋外,他冷眼的看著這場混亂,其實他擊向雲中風的那一掌功力不深,但是他一心求死,居然在迎向自己的那一掌時驅散了功力。他想不明白那個貪生怕死的躲了自己這麼久的人為什麼突然間會不怕死的以凡體衝向了自己。
還有,為什麼禦斐會喊他娘。
該死的,那男人又瞞著他做了什麼?
屋內,老邪仙和安逸揚卻忙著手忙腳亂。
老邪仙雖然想跑出去與那男人拚命,但是眼下什麼才是急事他還分得清。他口氣不善的衝著孤禦斐吼道:“你給我去廚房燒水,要燒滾。然後把這藥給我煎了送過來。”話畢,他眼都不瞧一下孤禦斐直接把藥包摔在了他的身上。
孤禦斐也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禍,不言不語看了看躺在床上緊閉雙目的雲中風才念念不舍,滿麵擔憂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