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郎雖說是個男人,但是現在也是個頭頭,心思細膩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小時候的鄰居。”
阿裏郎,說起來有些話長,他跟他弟弟住在我們村子的,當初媽媽跟我搬回老家的時候就在了,村裏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從哪裏來,隻是知道他也剛搬過來沒多久,當初就住在隔壁的一間老房子裏。
那時候他是十六歲,我才七歲,乖張的像一頭小豹子,隨時都可能撲上來撕咬獵物,額頭上的疤痕猙獰可怕,大家也幾乎都是繞路走的。
有次他坐在門口發愣表情無措,被媽媽看到了,問明了情況,他說他弟弟發燒了,三天了都沒有退燒,眼神透著害怕,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媽媽趕緊把他弟弟送到醫院去,打針掛吊瓶,退燒之後,接到我們家照顧了他幾天,直到病好了為止。
後來,媽媽就經常去他家,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讓我去喊他倆過來,起初,我不願意,我有些害怕,我告訴媽媽,媽媽對我說,他心裏有牽掛,他愛自己的弟弟,心中有愛的人不是壞人,如果一個人連至親的人都可以拋棄的,那麼他才是最可怕。說道這裏,媽媽的眼神會變得暗淡,就像低到塵埃裏一樣,我那時候小,不懂事,但是我知道,媽媽是想起他了,我名義上的爸爸。
他們倆時不時的過來吃飯,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兩個人,雖然是一些家常小菜,但是大家都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他弟弟跟我年歲接近,所以有空的時候我倆就一起玩,到了上小學的年齡,媽媽也交學費讓我倆一起去上學,所以那段時間裏,我們兩個人是好到形影不離的。
阿裏郎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每次有人欺負我他都會幫忙出頭的,村子裏欺負媽媽沒有男人的人家第二天門口也都會被扔些動物的死屍作警告。
所以久而久之我就覺得我們真的是一家人了。
十三歲之前,我最好的朋友是男生,最好的家人是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倆。
後來,有一天他們就不見了,消失的莫名其妙,就像從來沒有到來過一樣,我有去過他們住的房子找過他們,裏麵留了一封信,毋念,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我很不理解,那段時間媽媽也黯然傷神了很久,可是媽媽會勸我說,他們離開了,並不是說不需要我們,而是他們必須離開了,也許是因為有事,也許是因為某種原因,但是你應該學會尊重別人的選擇,至少他們的心底會有這個地方,這個家,從未忘記過。
賀顏呆了一會,然後反應過來,“你就是他說的那個林姨?也太巧了把。”
“的確是太巧,沒想到一起烏龍綁架案倒是幫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鄰居啊。”然後我也捂嘴偷笑,一邊偷笑一邊看賀顏的表情。
賀顏回味過來,剛才的樣子倒真像個怨婦,醋意十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