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了我手裏的信以後,也是沉默了良久,緩緩的開口,兜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們隻是按照自己路線去尋找夢想罷了,你要學會堅強懂麼?
我哭的不可自已,但是心裏對阿栗的離開還是不能釋懷。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總是習慣每天被人叫醒漸漸變成了可以定鬧鍾獨自醒來,也可以每天不用一回頭就看到阿栗的幻影在眼前繞來繞去。
那時候還懵懂,這些東西,無關愛情,有的隻是那單純的友情還沒來得及告別就已經離開的遺憾。
我不知道阿栗他們去了哪裏,那裏還會不會擁有這裏的溫暖,我也不知道這輩子是否能跟阿栗重聚,但是我想能擁有這份友誼就像媽媽說的,會是一種奇妙的回憶。
阿栗搬走了以後,隔壁又搬來一家人,爸爸是個醉漢,媽媽是個溫柔但是很柔弱的女人,兒子十七八歲,更是奇怪,胖胖的,有點像那時候看電視上的彌來佛,圓敦敦的,如果笑起來的話,可是我好像一次也沒有見過他笑。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我每天從阿栗家門前走過,都會習慣性把目光探進去,現在也是一樣,雖然屋子換了主人,但是我還是習慣性的每次經過都會朝裏麵看一眼,那個圓滾滾的少年就坐在桌子前,看著一本厚厚的書,屋子裏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爭吵。
後來,我每次都能看到他躲在厚厚的詞典後麵,有時候,屋子裏沒有別的動靜,我會自然而然的推開門看到那個奇怪的少年,他也會好奇的看看我,我們倆就這麼注視了很久。
他沒讓我離開,我也並沒離開,就這樣,莫名的變得熟悉起來。
他說,你每次過來玩的時候看一下門口石頭下麵的東西,如果是糖的話就是邀請你,如果是紙的話別進來了,他有些無奈的說。
其實說玩的話,頂多就是我寫作業他看書,似乎並沒有什麼交集,但是我卻感覺是那樣的安靜。
過了有一年的時間吧,她媽媽跟他爸爸離婚什麼也沒有帶走,隻是要走了他的撫養權,他離開的那天因為車來了,所以也隻是衝衝的說了幾句話,就告別了。
其實我還是有些許的遺憾的,因為我的生命中無獨有偶的缺少了兩次不算告別的告別。
再後來,聽說他爸爸喝酒把別人失手打死坐牢了,這座房子也就沒了人住,每次經過,都感覺像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日子很快,我看著媽媽一點點的變老,看著她每天悄悄的撕扯頭上的白發,我也過五關斬六將,考上了大學。
天高考誌願的那天,我對媽媽說,我想要報考本市的學校,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媽媽什麼也沒說,笑笑,我希望你去外麵看看更廣闊的天空,那麼你的世界也會變的寬廣起來,不拘泥於這個小村子裏,出去看看吧。
我萬分不舍,偷偷的填寫本市的誌願,結果媽媽偷偷的聯係老師又幫我改成了Y市的一線大學,走的那天,我沒有讓媽媽送我,可是我又希望媽媽去送我。
這種矛盾的心情停止在火車啟動後,眼淚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一切都變成了傷感的別離。
媽媽揮著手,到底是不放心,擔心我這那,最後還要叮囑幾句,這些話還沒開口就彙聚成了眼淚灼傷了我的。
從未離家的我媽媽怎麼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