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兒,皈依,你們回來了。”看到兩人回來,善保很自然地拉過方慈,卻對著皈依語言又止。“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方慈了解她的丈夫,定是出了大事,不然不會這般看著皈依,上次皈依可把善寶嚇壞了。“南無阿彌陀佛,小師弟,三位施主和善保急著離開,隻是那三位施主的餘毒未清,他們希望你能同行。”住持佛明說道。
佛明看的出那三人不是尋常人,尤其是那位艾老爺。而且,那位老爺看皈依的眼神,很不對,他並不希望皈依和他們攪在一起。雖然不喜,但他不會左右皈依的想法,就像當初方慈遠嫁,他也是不怎麼讚成的。隻是方慈喜歡,他能做的便是祝福,在方慈需要的時候,為她庇護。
“很急?那幾位的餘毒應該沒什麼大礙,隻需慢慢調理便可,我會將調理用的方子給他們。如果他們不放心,大可到大城鎮找其他大夫診治。”皈依皺眉,他很不喜歡那幾人,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喜,並不想與之同行。
“皈依,不能同行嗎?我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你和慈兒還沒好好說過話吧。”剛剛接到“天子遇刺身亡”的消息,乾隆讓善寶立刻收拾行裝,同時暗示他帶上皈依。善寶向住持辭行時,提了皈依的事,希望住持能幫他,可是住持似乎也不怎麼願意。現在,皈依又不願意同行,他隻能求助妻子了。
“皈兒,告訴姐姐,是不喜歡那些人嗎。”方慈無視丈夫求助的目光,在她心中,丈夫雖然重要,但是比不上皈依。皈依是無可替代的家人,是心中第二重要的存在,而第一重要的,是四年去故去的義父。
她是孤兒,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家人,家,是她最渴望的東西。如果不是遇到義父,她已經死在那些仇家的追殺下了吧。義父雖然很粗心,把自己弄的一團糟,但卻把自己照顧的十分好,好似把他所有的細致,都給了她。
皈依雖然是宗昱大師撿回來的,但大部分時候,是義父和她在照顧的。皈依很消沉,對外界很少給出反應。義父很心疼沉默的皈依,總喜歡和皈依聊天。義父不時還抱怨女兒大了就嫌他這個父親囉嗦,然後她就會跟義父理論,每當這時,皈依的心情總會很好。其實,皈依和她是一樣的吧。
義父對皈依很上心,差點為了皈依師傅的頭銜,跟大師大打出手。雖然沒能當成皈依的師傅,義父還是十分悉心的教導皈依,恨不得將他所會的都教給皈依,因為他時間不多了,他要找個人,保護他唯一的女兒。
她不明白義父為何獨獨看上了皈依,她隻能感歎緣分的奇妙。事實證明,義父的眼光是極好的,皈依聰慧,堅韌,雖然沒有走出過去的陰陽,但不妨礙他是個值得信任交托的人。他們雖然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但他們卻是一家人。家,多麼誘人的字眼。
“姐姐,跟他們不安全,多留幾日罷,到時候我們一起回京。”皈依有把握送他們回京城,但沒把握安全,因為那些人不可能聽他的,就算再多人護送,結果不言而喻。他不能看著姐姐涉險,更不會把寺中人牽扯進去。
“讓你跟著是看得起你,就這點危險就怕了,你還是不是男人!”福爾康憤怒的衝到皈依麵前,鼻孔大張,青筋暴起。皈依感覺到噴灑而來的口水,側身,掏帕子,擦臉,淡淡說道,“我為何要為了不想幹的人冒險,還帶上我在意的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福大人!抱歉,皈依,我知道這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但是老爺不能出事。如果老爺出了什麼事,我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善寶真想狠狠踹這個沒腦子的幾腳,他們在安全與護衛隊接上頭之前,還需要普安寺的人保護,這般把人得罪了,他們能平安的走出棲霞山才怪。
“那麼,皈依就更不能去了,皈依行動不便,慈兒又是女子,帶著隻會拖累你們,老衲會派一隊寺中好手護送你們的。”佛明歎氣,是禍躲不過,這裏向來偏僻安寧,誰會想到會有朝中貴人到此地。隻盼那人能念在普安寺出手相助,給寺裏一個安寧。
“住持……”善寶啞言,他忘了皈依的眼睛看不見,皈依的表現,根本很難相信他是盲人吧。“住持師兄,還我同行吧。這裏是我的家,我絕對不會讓人毀了這裏的。”皈依笑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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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兒,累嗎?喝點水吧。”方慈打開水壺,給皈依喂了些水,又接過善保遞過來的幹糧,給皈依喂食。皈依很順從的接受方慈的投喂,乖順的像隻波斯貓,讓人忍不住伸手摸上一把,乾隆十分方慈。
“哼,像什麼樣!”福爾康蒼白著臉望著一臉愜意的皈依,很是不平,但也沒辦法。昨晚,他被皇上狠狠斥責了一番,這是前所未有的,原因隻是他對這個小白臉不敬!之後所有的人都對他的態度都變了,這也就算了,可那個小白臉在他的藥裏做手腳,皇上竟然還笑著對那個小白臉說,氣消了吧!
“你羨慕。”皈依陳述,並沒有回頭。“你!”“爾康。”乾隆淡淡瞥了福爾康一眼,福爾康馬上禁言,到一邊啃幹糧。等回到京城,看你還怎麼囂張!福爾康狠狠的咬著手中的幹糧。
“皈依,這是你第一次出遠門?”乾隆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水壺,看著無比乖順的青年,還真是個孩子,幹淨的不可思議的孩子。讓他很想把他永遠留在身邊,越是接觸,這種感覺便越強烈。隻是京城皇宮,那種地方,那樣的人,呆的下去嗎,就像小燕子,最終,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