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跪在地上,向著這片天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在他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緩緩地抬起頭來。他仿佛看見了前方的遠古守護者蒼老遒勁的麵孔上布滿了笑容,前方的樹木,地上的青草乃至這片土地中無所不在的風都對他露出了笑臉。
“你獲得了技能:自然之軀(被動,壓製)。你感謝自然孕育了你,自然同樣無私地回報你。”
“自然之軀(被動,壓製):懷著感恩之心的你仿佛能夠聽見自然的低語,你的內心變得更加得純粹。”
樂無憂仿佛能夠聽見周圍的樹木們的輕聲歌唱,他們附和著無處不在的風,奏響著獨屬於他們的歌。沙沙的樹葉搖擺的聲音,微風從樹林間吹過的聲音,青草擺動著的聲音,發梢飄動的聲音,樂無憂的呼吸聲,向陽和霸玄微微的鼾聲,隻要他想,這一切都是一篇美妙的樂章。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著自然的聲音。
他睜開眼睛,能夠一眼就看出來哪些是有益的藥草,哪些是有毒的藥草。他能夠自然而然地分辨出來,沒有所謂的係統介紹,沒有所謂的樣本,他能自然而然地知道每一株青草的藥性和毒性,這一切都仿佛早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他發現,每一搓青草中間總會有幾株解毒草,一株止血草。也就是說,隻要受傷的人抓起一把草,咽進肚子,他的傷口會迅速結疤,停止流血,生命值也會上升。
樂無憂察覺到這一點,謙卑地向著這片天地鞠了一躬。無論如今有沒有得到這個技能,他都會充滿希望地前進下去,規劃好自己的未來。
樂無憂站在樹林的中間,站在係統的注視之下:“我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掙紮—見證裏活到最後,一條命也不死地活到最後。握住自己的每一次機會,珍惜自己的每一條命。”
“我會帶著他們,帶著如同殘燭般的他們走到掙紮—見證的最後,不死去一條命。”
樂無憂靠在大樹旁,自從他得到了自然之軀這個技能,他就感受不到一點烈日的炎灼了。他走在草叢之中,尋找著毒藥和療傷的青草,並且進行簡單的分門別類,放在自己手邊能夠拿到的地方,他先將療傷止血的藥草在自己的嘴裏嚼碎,用手捧著藥汁,灌到向陽,霸玄和木濛的嘴裏。
他在樹蔭下,看著各個世界的人從他的麵前走過去。雙方警戒著彼此,相互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因為在來到這裏的過程之中,不斷有同一個世界的生靈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不斷屠殺著自己的競爭對手,他們引起了眾怒,在一片默契之中,所有人都會一同攻擊先出手的生靈。
有個迷霧樣的生物稍微地靠近樂無憂,他繞道樂無憂的身後,企圖穿過樹木,直接攻擊樂無憂。至於原因,很簡單,他單純地想要吸血罷了,而且隻有樂無憂是單獨一個人的。樂無憂聆聽著自然的聲音,身後的大樹告訴了他有個圖謀不軌的迷霧在接近他。在迷霧從樹木中穿出來的一瞬間,抹著劇毒的狼牙一把刺進迷霧的身體。
“你的攻擊對霧隱造成了零點傷害,附上猛毒狀態,霧隱每秒損失五點生命值。”
霧隱在一陣哀嚎之中化作了白光:“不~不!”從那以後,就沒有生靈來繼續冒犯樂無憂了。
大概到了下午四點,樂無憂靠在大樹旁,微眯著眼,一道白光閃過。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老人。這個老人佝僂著自己的背,拄著一根拐杖,一步一步向著前方走去。樂無憂走到老人的麵前,他看見了這個老人是閉著眼睛的,他也在沉睡。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同孩子般的笑容,他的臉上布滿了草屑和灰塵。
樂無憂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這個老人,抱到樹蔭之下,放在霸玄的旁邊。在給他喂了治愈藥草的汁液後,為他鋪上了青草做成的毯子。老人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他如同一個孩子般地蜷縮在一起,緊接著翻了個身,像抱住自己心愛的布娃娃一樣地抱住了霸玄的身體,他將自己整個身體融入了霸玄並不纖長的毛發之中。
樂無憂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就像在照顧自己的父親一樣。“當爸爸老了,我也會像爸爸照顧老了的爺爺奶奶一樣地照顧他,現在,就當先練手吧!”他微笑著自言自語。他就靜靜地看著躺在地上熟睡著的一樹一虎一蛇一人,好久都沒有如此閑適過了。
直到太陽西沉,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燒,遮掩了半個天空。樹林在這一瞬間變得靜謐起來,一棵棵大樹打著沉重的嗬欠,他們也要睡個美美的美容覺了。黃昏來臨,森林又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朵朵銀白色的花苞緩緩出現在青草的枝椏上,大樹上多出了一個個斑點,在吸收著空氣中的光線。
當太陽的最後一縷光芒沉入遠處的群山之中,月亮掀開了她朦朧的眼簾,笑著看著地上發生的一切。他們也醒了,向陽,霸玄,木濛和那個老人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