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無憂攔不住她,他走到缺口處,注視著罪四消失在自己視野內。重新走回屋子,他拿起了罪四留下的一張紙條:無憂,好好保重。回到現實後,我會來找你的——林婉。
“原來你的真名是林婉啊!樂無憂呢喃著說著,“放心,我會好好地照顧自己的。”
林婉回到了自己軍團的地方,當她一出現,所有的士兵一下子站得筆直,朝著林婉敬禮。副軍團長走了過來,大聲地喊道:“歡迎軍團長回來。”
“歡迎軍團長回來。”整齊的聲音響徹雲霄。
“現在,我們一起回到現實。我帶你們完成我們未完成的,自己決定的宿命。”林婉恢複了她幹練強硬的風格,大聲地喊著,“然後,我將會離開。”
整個軍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盡管分別已經成為了一個常態,但他們仍然不願意看見自己的戰友分開。雖然,這個軍團最早的軍團長並不是罪四,但是,每一代軍團長都值得他們尊敬。
副軍團長這個時候弱弱地問了一句:“軍團長,那您是要去尋找自己的男友嗎?”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軍團一片寂靜,大家都齊刷刷地看著林婉,等待著她的答案。
“是的。”林婉點了點頭,“也有可能是他來找我。”
“他沒死?”
林婉愣了一下:“你們怎麼知道朝藍這個死婆娘來追著我們?不過,他沒有死,艱難地保住一命。他身上的底牌太多了。不過沒事,我們離開吧!走吧!”在離開的最後一刻,她看向了遠古守護者的最上方,她知道,樂無憂一定站在那邊,可是,即使是她,也看不見遠方的景象。
她眨了眨眼,搖頭甩幹了自己的眼淚,義無反顧地選擇退出掙紮。他們離開了,作為最後離開的軍團,他們的離開象征著亡靈和怪物的徹底落幕。隨著他們的離開,越來越多在這裏逗留,耍樂的新生的生命也隨之離開了。
這裏,已經沒有生命值得留戀的了。
樂無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僅剩下來的,他慢慢地從遠古守護者的頂端走了下來,走到了城市裏,這裏,就是一座鬼城,除了他,沒有絲毫的生靈。
他對著大街呐喊著,自己的聲音在高樓大廈間碰撞,傳播,最終形成了層出不窮的回聲。整個街道,整個城市,或許隻有他一個人。
他打開係統界麵,手指按著那最中央的一個退出按鈕,他搖擺不定,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他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掙紮,即使沒有生靈能夠陪他一起走下去了,即使周圍不再有朋友,不再有敵人,世界中僅剩下他這個唯一,他也要繼續走下去,可能,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他會遇到唯二的兩個生靈,遇到唯三的三個生靈。
收拾行李,繼續上路,目標,那處於整個地圖最左下方的生命之泉。就算那裏沒有任何,走過,就是最好的獎勵。
上路了,身邊沒有能夠相伴繼續前行的,他時不時地看著林婉經常站的位置,自嘲地笑了笑,林婉已經離開了掙紮,接下來的路,得是他一個人行走了。
爬上最高的建築,找尋著世界之樹的方向,世界之樹的後麵就是生命之泉。他看不見那遙遠的滿是心曠神怡的生命氣息,但他能夠感受到遠處對他的呼喚,隻因為,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走到城門,開始自己孤獨一人的旅行。
他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日行五萬米。
掙紮裏的時間在一天天過去,當他開始走上一處巨型斜坡的時候,他聽到了天際傳來的陣陣轟鳴聲。他回過頭,看見第二座遠古守護者開始崩塌,化作齏粉消失不見。
他遙望著遠古守護者的方向,駐足了一段時間,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前往中路高地塔的遠古守護者。
走上斜坡,他頭發蓬鬆,形容枯槁,身上已經沒有一件幹淨的衣服了,連鞋子都破破爛爛的,露出十個腳趾,他拖遝著成為拖鞋的布鞋,每抬起一步,總得多用上幾分力氣。
沿途,他遇不見一個生靈,遇不見一個動物,除了植物,除了花花草草,除了夜晚中出現的精靈,他看不見一個和他一樣大小的活著的動物。周圍自始至終隻有風聲,樹葉的嘩嘩聲,他不再講話,人的聲音慢慢消失。
夜晚來臨,他繼續前進。夜晚並不漆黑,有著銀月相伴,美麗的精靈環繞在他的周圍,背上行囊,繼續走下去,即使隻有自己一個人。
從黑夜走到白天,從白天走到黑夜,這一段足足五十萬米長的斜坡,他走了十天。
踏上高地的一瞬間,他能夠看見了這棵連接天地的世界之樹了。
抬頭看,巨大的傘蓋遮天蔽日,足足延伸到他的上空。從現在開始,他就如同走入了一個巨型的森林,地上滿是斑斑點點的碎光,每走一步,他身上滿是明滅不定的光斑,給他以全新的裝飾,襯托成另一種光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