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事實定是被掩藏在老鴇兒的心中,若非她開口,這個案子定是誰也破不了的。
一連數日,花小骨都一籌莫展。田老爺和田夫人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了這件事,卻也沒有過於幹涉,畢竟孩子們已經在積極忙碌,若此時幹擾他們,說不準會出什麼岔子。
沒有別的進展,卻好歹暫時緩住了喜鵲,沒有讓順天府的府尹莽撞定下她的罪。花小骨也沒有別的法子,這些日子隻好搜刮來京中所有能弄到的香粉胭脂,送到大牢裏,一個一個讓喜鵲聞。
這原本隻是花小骨無奈之中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可在喜鵲一一否定了全京城所有香粉氣味之後,花小骨卻覺得其中越發蹊蹺了。
一個妓子,就算是名氣稍大的清倌兒,可手裏的錢也畢竟有限,就算能找到再稀罕的香料,也絕非是京城裏買不到的。可是,花小骨將所有能弄到的香料香粉全都擺在了喜鵲麵前,卻並沒有任何一種是她在卿月房間裏聞到過的那一種。
或許,這香味之中,有些蹊蹺。
田嵐光這些日子急得到處詢問,可無論動用了再多的關係,托付了在多人打聽,卻始終找不到卿月在自殺之前有什麼別的跡象。直到聽說花小骨的話,他似乎才找到了一絲希望。
“香味有古怪?”田嵐光低下頭,開始仔細回憶起卿月房裏的氣味:“帶著藥香?莫不是卿月得了什麼病,自知時日不多,這才自殺了?”
花小骨搖了搖頭:“我覺得倒是不像,若她果真得了什麼怪病,那她定是會花掉身上所有的錢,用來看病的吧?可是,卿月的錢財卻並沒有減少的樣子。”
花小骨一邊說著,一邊抓了抓腦袋:“況且,也沒有人注意到她有什麼病狀啊。”
“不,確實有些古怪。”田嵐光好像被提醒了什麼一樣,突然抬頭說道:“我記得她曾有次,在撫琴之前突然覺得困倦,而後先出去了一下,稍後回來時,身上香氣撲鼻,可精神卻好上了不少。你說會不會是突然犯病,所以出去吃藥了?”
花小骨抿唇不語。
“如果能找到這種香氣的來源,我們再拿出去打聽,或許會有些進展。”田嵐青歎道:“可我們如今卻始終不知,這香味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除非,有高人。”花小骨突然冒出來一句。
這一句一出,田嵐青和田嵐光齊齊將目光向她投來。
花小骨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向田嵐光:“……你們記不記得何香娘?”
何香娘?跟她有什麼關係?
田嵐光臉色微微一變,不等他開口說話,田嵐青卻先開了口:“你的意思是,說不定這香味與何香娘所用的那種異香有關?”
“不一定有關,可是畢竟何香娘是江湖上有了名的善用蠱術香料,如果向她打聽,說不定能問出些門道來。”
花小骨說完,便又一次底下了頭。
自從何香娘蠱惑了田嵐光之後,人便失蹤了。畢竟隻是一個拿了於定山的錢,才替他辦事的江湖女子,於定山都倒台了,這個何香娘也再沒有任何威脅。如今花小骨將她想了起來,卻是為了一個不知道到底有用沒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