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飛正愁眉苦臉地和於戲山一起,此刻二人俱是盤膝坐於瀑龍峰半山的鷹嘴岩上,一動不動。
“老十三,怎麼?你還是靜不下心來麼?”於戲山雙手重疊手心向天放於身前,突然淡淡說道。
龍小飛聞言睜開眼睛看向自己師父,委屈道:“師父,這‘靜心’二字你說得倒容易,可是弟子靜來靜去,隻感覺雜思紛擾,竟然連閉目也難呀!”
於戲山依然瞑目盤坐,不為所動,與平日裏狂飲無度,若癡若狂的行為,天差地別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聽見龍小飛的抱怨,緩緩地收氣睜眼後,瞪了龍小飛一眼,道:“那天你回來,告訴老夫你居然能連勝青桃峰三人,甚至連李伯清那個土地主……咳!”
雖然自己對青桃峰的靈氣逼人,物產極勝早已嫉妒已久,但是這話還是不能在徒弟麵前說的,想到這裏,於戲山察覺自己一時失言,連忙舉起放在一旁的大紫紅酒葫蘆灌了一口,以遮住自己的尷尬。
於戲山一口酒飲罷,慵懶地斜臥在岩石上,望著龍小飛接著說道:“你既然連你李伯清師叔的掌上明珠都能比得過,為何連打坐這一點點的小事都完成不了?”
龍小飛見師父已經恢複了疲遝的原樣,連忙大喜地伸直腿,然後不斷地輕輕敲打自己的兩腿。
這盤膝的時間一長了,這兩條腿就變得發麻冰涼,感覺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龍小飛聽見自己的師父似貶實讚的話,嘿嘿一笑,道:“師父,這也許那枚青桃注定屬於我罷了,與他們無緣。”
於戲山不理這個小弟子的賣乖,想了一下,站起身來,龍小飛見了,自然不顧腿麻,隨之而起。
老人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摸了摸自己垂於嘴角兩側的白胡子,望向這鷹嘴岩下的深潭,他銳利如豆的雙眼凝視片刻之後,突然右手掐訣在空中連點三下後,捏住中指朝下一招。
龍小飛小小翼翼地走到鷹嘴岩邊上,向下望去:下方百丈處,這是瀑龍峰的藏龍潭,此刻遠處山上的萬千瀑布百煉正滾滾而下,落入這深潭之中。
可惜不知為什麼,師父向來都不讓自己在這深潭中取水,每次都叫自己老遠地跑到山下溪邊去。
自從龍小飛將那枚‘十年青桃’吞食之後,進入了橙陽境之後,六識大增,聽力已是非比尋常。
他突然聽見遠處的流水轟鳴聲中,一陣清越的劍鳴之聲好似越來越近,不禁凝神望去,卻見一道藍芒自深潭與瀑布的交界處直射而來……
……
宏城之中,青燈教六老之一的病書生如今靜立在屋脊之上,其雖著一身普通的商人麻服,但望之淵渟嶽峙,以一敵三其氣勢也不弱分毫。
他聽見楚暢所言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夫不欲惹麻煩上身,卻被你等小輩嘲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