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殘,宏城外,矮鬆柏,高崗之上何人在。
這本是生者的終點,亡者的家園,雖然最近似乎屢屢被打擾,但是到了晚上還是顯得那麼生人勿進,陰暗詭異的氣息始終籠罩在這一片孤零零的小山崗上。
在離山崗的遙遠處突然有一小團明滅不定的光逐漸靠近,還伴隨著隱隱的說話聲。
獨自一人在漆黑的深夜走在蜿蜒崎嶇的鄉間小路上,關鍵這條小路還是通往城外陰森墳場的。
龍小飛雖說是不害怕,但是心中卻有些發毛那,但是一個人的一生總是麵對著無數的選擇,很多的時候正確的選擇往往恰巧是困難的那一個。
在像一個膽小鬼一樣躲在客棧或者是用自己的力量替這個可憐的善良老頭尋回屍骨之間,他毫無疑問地選擇了後者。
隻是在這種時候抱怨抱怨麼,也是能轉移一下自己注意力,從而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的,所以一路上龍小飛都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手上的青銅小燈。
雖說這盞燈師父親口說過,並不時青燈教的那盞魔燈,而是佛堂之上的那幫人認錯了。
不過在其看來,這盞燈並不普通,可惜自己現在隻能施展少許法力讓其亮起充作一盞普通的燈,這可不是一件寶貝該有的作用,心情鬱悶之下也難怪龍小飛在抱怨了。
今天晚上還是有些小風的,手上燈盞中的火苗卻詭異地一動不動,隻是筆直地向上。
總算看到這盞燈有點特別的地方,此時他心中總算還是有點欣慰的。
雖然看不清太遠的地方,但是龍小飛看了一眼此時身邊的一塊形狀頗為怪異的大石,他已經知道自己離白天的那個墓地已經很近了。
收回法力之後,青銅小燈閃了幾下熄滅了,放在腰間係好之後,龍小飛拿起酒葫蘆給自己猛灌了幾口,頓時感覺身上暖和了許多,膽氣也壯了。
這壺村酒雖然便宜,但是勝在酒味頗辣看來店家還是很有良心的,酒中沒有摻水。
其實在以前流浪街頭的時候,龍小飛饑寒交迫和衛前活依偎在一起瑟瑟發抖,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小衛能傷心外,還會有別人在意嗎?
就像那次被青燈教的妖人擒了去,關在牢中等死的時候,也許外麵沒有一個人管自己的死活吧。
白天裏當他聽到劉大姐說起劉老頭一直為自己的死而耿耿於懷的時候,龍小飛其實就已經在惋惜的同時還有一絲絲,那內心深處的一絲絲開心。
輕聲讓小火苗回到青燈內後,龍小飛低身彎腰向墳崗上摸了過去,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哦,不對,應該是藝高人膽大才是。
此時的他腦海裏完全沒了其他奇奇怪怪的念頭,有的隻是一顆查明事情真相,替劉老爺子找回屍骨的心。
夜色濃黑的就像一團墨,沉沉的粘在自己的身上,龍小飛緩緩地撥開身前的雜草,往草叢深處走去。
小山崗後麵是一條河,而其他兩麵雜草叢生難以通行,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的話,他隻要守在這條惟一的小道旁就一定能察覺動靜。
半夜裏天上開始下起霧來,蒙蒙濕濕的打在身上不一會兒外衫就濕了,冷風一吹龍小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掏出酒葫蘆仰頭正想稍抿一口。
卻見眼角處突然亮起一道白光,並向自己電射而來,龍小飛下意識地就地一滾,白光擦頭飛過,隻是輕輕一掠,就將其身後的雜草紛紛攔腰斬斷。
沒來得及感慨危險,龍小飛第一時間顛了顛手中的酒葫蘆,猛然發現裏麵的酒一下子灑出來好多,他不禁心疼的直咧嘴:“臥槽,我的酒啊!”
白光頗為耀眼,在這樣的黑夜裏自然顯得格外的清楚,龍小飛定睛一看,這時發現那道白光卻是一把晶瑩剔透的細長寶劍,劍身寒氣逼人,不過在劍的中心卻又似乎有數團火在靜靜燃燒。(注:1)
這道白光一劍刺空,倒轉之後落入了一人的手中,就著寶劍的豪光,龍小飛這才發現一位白衣女子已經站在自己的麵前,她靜靜地站在那仿佛她一直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