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群山深處,在一個隱蔽的山穀內,邛狐八連同自己那老老少少數百個族人一起,站在一片滿是殘雪堆積的泥濘土地上。
他傷得不輕,此刻唯有扶著一旁的彭俊才能勉強能站得起來,老人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是受傷的緣故。
邛狐八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身旁攙著自己的少年已是雙唇緊抿,咬牙切齒,反應不是一般的大。
彭俊怒火熊熊,他雖然不是正經的墮獸一族,隻是自從他懂事的十數年來,無有一刻不是和這些族人生活中一起。
在他看來,無論是老村長的那門護衛村民多年獨門秘技還是有偉大神靈傳下的血玉,都是不能割舍的,即使……拚卻性命。
這一刻,殊不知在邛狐八眼中,滿滿的盡是欣慰和慈愛。
還不等一副高僧模樣的大輸和尚有所動作,在他對麵傳出一聲蒼老的讚歎聲:“久聞普濟寺有異寶‘琥珀琉璃珠’,威力宏達,傷人無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大輸和尚手中掐訣,收起那串偷襲有果的‘琥珀琉璃珠’後,對邛狐八的讚歎之言話如若未聞,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繼續說道:“狐八施主,不必多言,那玉和秘技你到底是交還不交?若是再拖延下去,休怪老衲作金剛之怒。“
金剛之怒?難不成這個普濟寺的老和尚要屠村?他身後的龍小飛聽見大輸和尚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同時他腰間的青銅小燈微微亮起,不過在這蒙蒙亮的清晨,卻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邛狐八見大輸和尚已經沒了耐心,沉默了一會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邊的彭俊,眼中隱隱約約地閃過一絲不舍。
彭俊被其看的心中詫異,下意識裏原本扶著邛狐八胳膊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就在這時,邛狐八不知哪來的力氣,“啪!”一聲,重重地打開了彭俊的手,而後搖搖晃晃勉強站住後,對著大輸和尚說道:“老和尚,我知道你雖無恥,但是還是有幾分正道之人的傲氣的。”
“阿彌陀佛!狐八施主言重了,老衲隻是斬妖除魔罷了。“大輸和尚神色不動,淡淡喧了句佛號,眼中始終盯著邛狐八手上那塊‘血玉’,不移分毫。
邛狐八見其油鹽不進,搖頭輕擺自失一笑,身子又晃了晃。
一見自家村長獨自如此艱難的站著,頓時邛狐八身後的人群中跑出兩個長得頗為健壯的村民,俱是大口獠牙,麵相凶惡,這二人跑上前來,小心地將邛狐八扶住。
邛狐八頗為吃力抬起手,指著雖然被其拍開手,但依然站在一旁猶自關心地看著他的彭俊,道:“這少年並不是我墮獸一族之人,爾等自喻為名門正派從未傷過一個無辜之人,更是沒有恩將仇報之事,是也不是?“
“不錯!“大輸和尚回答迅速,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現如今,對於正道六派來說,這傳播於天下的好名聲猶如鳥之羽翼,車之雙輪實在是重中之重,更何況當年眾位大派的掌門可是在澶山上結過盟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