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達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從柳雲晳的腳下抽出了已經一片青紫的左手,捧在懷中哀嚎著,他的小拇指軟軟地從手上垂了下去,連接手掌的關節已經被柳雲晳踩碎了。葉楓這時候走了進來一臉無奈地看著他:“你回答的實在是太順了,不是事先準備好了就是在胡編亂造。你痛的連呼吸都困難,說那麼多話還不帶回憶思考,不假才有鬼。老實交代,不然你第二根手指不保。”
朱達在黑道上摸爬滾打已經七八年,他清楚地知道,剛踏入黑道的年輕人比那些成名許久的黑道大哥更加殘忍冷酷,他們不講情麵不攀交情,而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顯然更是各中翹楚。他勉強睜著眼睛看了看二人,當看見那女人夜行衣胸口處一個若隱若現的骷髏刺繡時,他的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姑娘,哦不,姑奶奶,你莫非是玉麵羅刹?”“算你有眼力,老實交代,讓你少受些苦,否則,我好說話,我的魅影刃不好說話!”說著她從腰間掣出一把通體漆黑的短刀,流線型的弧度和閃著妖異藍光的刀刃讓朱達猛地咽了口唾沫,他聽說武林市有幾個混混因為喝多了酒想對她動手動腳,結果被她用這刀將他們手腕裏的八塊軟骨剜了出來,那些混混手廢了不說,傷口潰爛流膿而且往手臂上蔓延,他們連滾帶爬地衝到醫院去檢查傷口,醫生也無可奈何隻能將他們一整個前臂截肢。
想到這裏,朱達嚇得褲襠裏一陣淋漓,哀求道:“我說,我說,別殺我別殺我。”“我們在聽。”葉楓見他已經嚇尿了,就知道這人也不會死扛著了。朱達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二位,我真的不知道邱飛住哪裏,我隻是在這裏看著這些從場子裏逃出來的姑娘,給她們點教訓,讓她們繼續老老實實賺錢,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邱飛住的地方?”“對—”葉楓見他承認了也不客氣,照著他額頭就是一腳,朱達話還沒完又幹淨利落地昏死過去。
二人一番盤問也沒得知邱飛的具體下落,朱達又被他們折騰得隻剩下半條命,想來是真的不知道什麼了,二人正打算報警讓警察來處理時,柳雲晳突然看見葉楓手中提著的那個鉤子:“這是什麼?”“不知道,我在這屋裏找到的,也許是這些變態們折磨人的法子。”柳雲晳拿過鉤子仔細看了看,問道:“你在哪裏找到的?”“那裏。”葉楓朝著衛生間邊上的角落努努嘴,柳雲晳走到那個地方,舉起鉤子在天花板上輕手輕腳地探著,不多時她抿嘴一笑,鉤子“哢嗒”一聲像鉤住了什麼,柳雲晳左右擰了擰,用力往下一拉,竟被她拉下一張伸縮的金屬樓梯!
葉楓看得目瞪口呆:“我去!我說這天花板上怎麼還糊了牆紙,原來是掩蓋這玩意兒的。”“而且你也不覺得奇怪嗎?非法囚禁的地方不是在地下室就是廢棄車庫,又怎麼會堂而皇之地設在居民樓裏?所以我剛進來就覺得不對勁。”她甩了甩手上的鉤子繼續說道:“這樣的伸縮樓梯我曾經在一些人家裏見識過,造這種式樣的樓梯主要是為了節省空間,大多用於一些不適合建造樓梯的地方。”柳雲晳朝他擠擠眼睛:“師兄先請吧。”“好,沒問題。”葉楓雖然對這種探路石工作很不喜歡,但柳雲晳在身後他也不多話,總不好意思讓師妹涉險,於是他便手持短劍輕手輕腳地踏上樓梯。
這閣樓上有兩個小臥室,裏麵家具陳設一應俱全,還有一台電腦,柳雲晳見了電腦便直奔它而去,三兩下開了機一陣搗鼓,從裏麵拷出了好幾份文件到了一個隨身的U盤裏,葉楓則將臥室檢查了一遍,裏麵有著一些男式的換洗衣服,兩三把匕首砍刀,幾塊手絹和迷藥之類的東西,床頭櫃裏還有一小包白色粉末和幾個一次性注射器。“看這些東西像是毒品,電腦裏有他們倒賣情報、販賣人口和銷售毒品的往來賬目,這份東西足夠讓海陽社喝一壺了。”柳雲晳站在葉楓身後說著晃了晃她頸中掛著的U盤,葉楓將毒品放回原處:“看來這裏沒什麼好查的了,報警之後讓警察來處理吧。”“等等,我們把毒品帶走,這些東西我有用。”柳雲晳突然說道,葉楓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麼用?不會要嗑吧?”“嗑你個頭啊,這些東西以後有用。”“好,聽你的。”葉楓也不反駁,照規矩在牆上蘸水畫下了一個骷髏和一隻老鷹之後,與柳雲晳一道離開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