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當空,血夜流殤。飄蕩的血花,綻放著妖異的美,聲聲的呼叫,凸顯著驚恐的悲號。然而,天地間卻是那樣的靜,靜的沒有絲毫的雜音,隻有那生命的最後音響。
一道黑影,邁著飄忽的腳步,遊蕩在一張張絕望的麵孔之間,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隻有冷與絕,宛如行走在世間的死神,收割著一條條生命,趕盡殺絕,雞犬不留,沒有同情與悲憫。
然而,在以武者眾多而聞名的白沙城,竟是沒有一人出現在此地,周遭靜的異常,卻又是理所當然。
白沙城,白家,乃是當之無愧的霸主,無人敢忤逆,說一不二,手段殘忍。據傳白家以劫掠起家,經過了上百年發展,乃是方圓千裏唯一的主人,即使是那白沙城主,亦不放在眼中,天高皇帝遠,沒有什麼人可以管得到,亦沒有什麼人敢管。
白家,白沙城之內,人人談之色變,見之退避。據聞白家家主乃是不世盜匪,奸淫擄掠,燒殺掠搶,無惡不作,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聽聞其還有收集人頭的嗜好;據聞家主夫人乃有虐殺之癮,經常惡鬼纏身,卻是樂此不疲;據聞白家少爺,橫行方圓千裏,壞事做盡。
白家,人人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除之而後快,即使是白家的一條狗,都有著人命在身,即使是一隻雞,亦有著罪惡的痕跡。
白家似乎就是罪惡的集聚之地一般,給這座美麗的白沙城,籠罩著終年不散的陰雲,永不見天日。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一切終究會有著因果,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罷了。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但是終究會有著所屬於他的回報,即使是他自己也是不明白,那所謂的回報在什麼地方,又在什麼時候出現。
但是所謂的壞人,其所作的一件件的事情,終會有著什麼人或者是所謂的天或神牢牢的記在心裏,懲罰在某一天就會降臨,雖然神或者天也許並不存在。
白日,晌午,斷崖山,風破林,官路。
“不要,不要啊!求求您了!”
哭號的聲音傳蕩出很遠,女子的抽泣,聲嘶力竭,痛徹心扉。
“這位少爺,我家有高堂,無人照顧,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一道男聲低聲下氣顫抖的哀求道,看著悲號的女子,心中痛苦之極,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妄動。
“好啊,你走吧!”
一聲戲謔奸詐的聲音響起,帶著十足的戲耍之意,鼻孔朝天,手執折扇,身穿綾羅,周遭十幾人的護衛環繞,一個個神色戲謔,在看著十分可笑的事。
“謝謝!謝謝!”
男子諂媚的感謝道,戰戰兢兢的去攙扶倒在地上的女子,然而一把長刀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嚇得他連忙後退幾步,驚悸未定的看向那位華服青年。
一聲冷哼響起,周圍之人遽然間爆發出轟然大笑,
“你以為你是誰?少爺放你走,已經是天大的恩惠,還想帶人走,真是不知好歹!”
“滾吧!今天少爺我心情好,饒你一條賤命!趕緊滾,不要耽誤本少爺的好事!”
華服青年不耐的揮揮手。
男子唯唯顫顫,看著淚如雨下的女子,躊躇不定,突然間眼神中閃過狠意,隨即邁步,頭也不回的向著遠處快步而去,任由身後女子無力的哭號,悲泣的淒厲,依舊無動於衷,沒有絲毫的停頓,一顆心堅硬到了極致。
然而,男子沒有走出多遠,隻見一道刀光閃過,剛保住一條命的男子就已經身首異處,死的不能再死了,一雙大眼鼓鼓的睜著,不知是為自己的命喪不甘心,還是為自己舍棄女子而內疚。然而,一件事情,既然做了,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必須承受隨之而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