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宴最大的看點就是文人潑墨,武者論劍,名媛起舞撫琴。這是青年俊彥的盛會,也是展示自己的舞台,才能出眾者不僅能夠聲名遠揚,而且還能為自己以後的仕途塗上重重的一筆。當年的風流才子沈莫追就是在上林宴一夜成名,成為了京城內多少名媛的夢中情人。後來平步青雲,做到了翰林學士,還迎娶了有名的才女薛尺素,為一時佳話。
太後和皇上不知在交談些什麼,夢千尋持劍侍立在階下,目光深邃。
葉家家主葉廷雅的大公子葉淩落的一首七言詩文博得滿堂喝彩,作為家學淵源深厚的葉家公子,如此才名也是意料之中。文人墨客之間吟詩作對,好不熱鬧,他們之間最奪目的不是剛才一展身手的葉淩落,也不是那個新科狀元章之節,而是慕容毅當日所言的“京城八駿”之首的韓子墨。韓子墨今年年方十九,英俊瀟灑,舉止風流,著一身錦袍,腰懸白玉,右手打著折扇,好一個風流才子。文思敏捷,出口成章。令在場的人無不折服,尤其是那些名門閨秀,暗暗各自歡喜。
韓子墨正和一臉色蒼白的錦衣男子侃侃而談。突然一聲冷哼傳來,兩人抬頭看去,皇城司副指揮使範文昌之子範旭東站在席前。韓子墨的笑容中一絲玩味,“範公子?有事?”範旭東一臉怒意,“姓韓的,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韓子墨一臉訝然之色“範公子,此話怎講?我怎麼會認得你的妹妹?”範旭東怒聲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糟踐了我妹妹,還不承認?”韓子墨冷笑道:“京城裏想和我春宵一度的多了去了?誰認識你的妹妹?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範旭東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姓韓的,你還是人嗎?你讓我妹妹以後怎麼見人?你個渣滓。”突然旁邊的臉色蒼白的男子清咳一聲:“說完了嗎?”看著範旭東不解的神色,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殿門口,冷聲道:“說完了,滾。”範旭東內心冰涼,韓子墨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笑道:“聽見了嗎?衛王殿下讓你滾呢。哈哈哈。。。”範旭東青筋暴起,怒聲道:“我要向你挑戰。”韓子墨聞言噗嗤一笑,滿臉不屑之色:“和我比劍,你算什麼東西?”範旭東怒聲道:“怎麼?不敢嗎?”他的聲音粗狂洪亮,很快就吸引了殿中之人的注意。看著周圍看向自己的目光,範旭東滿臉通紅,不隻是因為激動還是憤怒。“我,範旭東,向韓子墨討教劍法,請成全。”韓子墨表麵不漏聲色,其實內心惱怒之極。這廝當著眾人之麵挑戰自己,自己如果拒絕,免不了落得個‘怯懦’的名聲。“這是你自找的。”韓子墨恨聲道。那個麵色蒼白的男子就是當今永安皇帝的第五子衛王姬無夜,他喘了幾下,悶聲道:“子墨,是個文人,不善刀劍之事。”周圍的人紛紛交頭接耳,大體上都是在或多或少的指責範旭東,尤其那些名門小姐們,心中恨死這個要挑戰她們心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粗獷漢子。耳邊傳來的議論聲如螞蟻般爬入範旭東的耳朵裏,可他管不了這些,這是他的唯一機會,唯一一個可以為自己可憐的妹子報仇的機會。“請賜教。”他沉聲道,說著他朝陸太後,永安一拜:“求聖後,皇上恩準。”陸太後笑吟吟道:“怎麼?這麼快就按捺不住要比試劍法了?好,哀家和皇上準了。”
大燕臣民尚武,劍乃百兵之君,更受到了包括文人在內的大燕臣民的追捧,比劍之風蔚然,甚至還有二十大名劍的排名。一般以劍之名的挑戰是不能被拒絕的,一旦拒絕就會被視為懦弱,為人所不齒。範旭東當著滿殿人的麵向韓子墨挑戰,就料定他不會拒絕。衛王姬無夜麵色依舊蒼白,隻是看向範旭東的眼神有些冰冷,還摻雜著一些莫名的東西,嘲弄?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