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純隨著隱石派眾人向南迤邐而行,不過兩日的工夫,便見到一群高聳的山巒矗立在眼前。隻聽鄭昭遙揮馬鞭一指前方,向謝純笑道:“純兒,前方便是隱石山,咱們隱石派就在山下了!”
隱石派坐落在隱石山腳下的一座小山丘上,遠遠望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村落,走進前來,隻見一幢幢房屋整齊有序,與一般的鄉村截然不同。
待到走進派中,隻見一位二十餘歲的秀麗婦人和一名與自己差不多年齡的清秀女孩正欣喜地迎接他們。那秀麗婦人自不必說,謝純見她模樣,忍不住就想到自己的母親。而那身穿黃色外衣的女孩則相貌十分乖巧,一股清秀之氣流露眉間,讓人見了不由生出些親近之意。
隻聽那女孩輕呼一聲“爹爹”,便邁起步子向鄭昭奔來,原來她便是是鄭昭的女兒。鄭昭一把將女孩抱在懷裏,極盡愛撫之意。這女孩也很是歡喜,抱住鄭昭的脖子咯咯直笑。
這時那婦人也走了近來,柔聲道:“夫君,這一路還平安吧?”
鄭昭將女孩放了下來,輕歎一聲道:“我們倒是沒什麼事,這次也沒遇上幾個夷人。隻是走到半路便聽說前方都已失陷,不得不退了回來……”
他回望了一眾弟子,見他們都麵有疲色,便向那婦人道:“別在這裏幹說話了,咱們還是先回去進屋歇息歇息,大家一路奔波,都已經累了呢!”
那婦人也掃視了一眼方明宇等人,見眾人一個不少,心下大是寬慰。然而當她的目光轉到謝純身上時,卻不由問道:“夫君,這孩子是誰?又是這次路上收留的嗎?”
方才謝純見他們一家齊聚的情形,心中便一陣酸楚,此時又聽她說自己是被收留的,神色卻已更加黯淡了。
鄭昭沒有注意謝純的異樣,隻是將他拉到自己的身前,向那婦人說道:“不錯,這孩子是謝邑人,叫謝純。這次雲英攻破了謝邑,他全家都被害了,隻剩他一個逃了出來。所幸路上遇見了我們,這才將他帶了回來。他如今失了父母親人,實在是孤苦伶仃,你有閑暇也稍稍看顧些這孩子吧!”
此時的謝純早已換了一身幹淨白布衣衫,樣貌也是頗為俊秀。這婦人見了心中也有幾分喜愛,便牽起謝純的小手柔聲道:“好孩子,別怕,既然來了咱們隱石派,今後就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吧。我叫孫蘭,你可以先叫我蘭姨,過幾日若是拜了夫君做師父,你便可以叫我師娘了。”
她一邊說一邊已牽著謝純往門派中走去,眾人也都緊隨了上來,不過鄭昭與方明宇卻單獨在一旁談論了起來。那小女孩則依在孫蘭的左邊,與謝純剛好一左一右。謝純好奇地問道:“那個,蘭姨,咱們門派裏有還有跟我一般的孤兒嗎?”
他雖然年紀尚小,卻也覺得單憑自己的力量怕遠遠不是那些夷人的對手,倘若多一些誌同道合的夥伴,那就能多些希望了。
孫蘭低頭看了看他,正待說話,卻聽一旁的小女孩開口笑道:“是的呀,白玉霖師兄、孫清師兄,還有莊秋師兄,他們都是爹爹從邊疆帶回來的呢!”
謝純瞟了她一眼,問道:“你是鄭昭叔叔和蘭姨的女兒嗎?”
孫蘭聽了眉開一笑:“你這孩子,倒是挺機靈的嘛!”那小女孩卻一臉認真地答道:“是呀,我叫鄭嫣,嫣然一笑的嫣。我今年十歲啦,你今年多大呢?我……我還不知道該叫你哥哥,還是叫你弟弟呢。”
謝純不料她一上來就跟自己套近乎,他本是三月裏出生的,月份也不算小,但他見這小女孩乖巧的模樣,心道若是自己比她小,將來叫上一聲姐姐,那可是很沒有麵子的事情,於是道:“我也是十歲呢,但我是正月生的,卻不知道你是幾月生的?”
鄭嫣“哦”了一聲,紅著臉道:“我是九月初八生的,如今生日還沒過完多久呢。那我以後就叫你謝純哥哥吧!”
謝純心下鬆了一口氣,正待叫她一聲“妹妹”,卻聽後麵傳來一聲輕笑:“小子,前幾日明明聽你說是三月裏生的,如今怎麼改口說是正月了?”正是方明宇的聲音,想來他雖然與鄭昭一路聊著,卻也偷聽了些這邊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