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林和軒內,居然還有座小花園。
霍修賢一進入,就覺得這裏與眾不同,應該是有陣法設置。這裏比外麵更暖和,花兒開得正豔,有蝴蝶翩翩。
一位老者立在花叢間,他手臂伸展,掌中托著一隻蝴蝶。隻見他五指張開,不時有手指在微微顫動。蝴蝶在飛,姿態美妙而優雅,奈何,卻飛不出他的掌間。
“叔父,霍醫生來了。”翁倩如遠遠對老者說道。
老者撤回手掌,那蝴蝶沒了束縛,飄然而起,歡快地撲入了花叢之中。
翁查轉身,對著霍修賢點頭微笑,同時邁步向著霍修賢走了過來。霍修賢注意到,老頭拄了一根拐杖,不過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倒也沒什麼不靈便的。
“這是我叔叔。”翁倩如介紹道。
“翁老先生好興致,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那一手,是明和堂的巧手勁吧。”霍修賢同樣微笑著。
“閑得無聊,隨便玩兒玩兒,獻醜了。”翁查笑著,走到一張木桌旁。
“霍先生,請坐。”
“您還是叫我小霍吧。”霍修賢謙恭道著。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翁查與霍修賢相對而坐,翁倩如則立在一旁。
“小霍醫生,你也看見了,我的腿腳不大好,所以想請你給看看。”翁查說道。
“翁老先生,我和令侄女兒就匆匆見過一回,我也沒露過啥醫術啊,她就敢把我找來給您看病,您還就敢答應。嘿嘿,您這叔侄倆,膽兒可都夠大的。”霍修賢笑道。
“明明是兩回吧。”翁倩如在一旁道。
“後一回是你跟蹤我,那不算。”霍修賢抬頭看著翁倩如。
“小霍啊,大體咱們也算是同行。俗話說,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行家一搭眼,也能瞧得見啦。這倩如不能算是一整個行家,至少也能算半個吧。咳咳,那天的事兒,她都和我說了。你後麵和人打架那段子,倒也沒什麼。可在飯店那一手,我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不得不說,確實是很巧妙啊。”翁查緩緩說道。
“那也不算是醫術啊,您就不怕,我隻會坑人,不會救人啦。”
“道理都是相通的嘛,能下毒的,自然會解毒,這害人之術用得好了,當然也能救人。”翁查話鋒一轉,“我這病,有年頭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都習慣了。你給看看,能治最好,治不了也沒什麼關係。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唄!”說著,他伸出一隻手臂,放在了桌上。
“不是看腿嗎?”霍修賢問。
“先搭個脈吧。”翁查說。
“也行,我試試。”霍修賢伸手搭脈,並釋放出一絲靈力。
翁查很快就感覺到有一絲微弱的勁氣,在自己體內流動,從手臂到軀幹,穿透內髒,輾轉下行。翁查看著霍修賢,兩隻眼睛越來越光亮了。他體內的勁氣很弱,可正因為弱,才讓他更吃驚。這一絲勁氣,從腕上進入時就很弱,在體內輾轉穿行,到達下肢時,依然很弱,可是卻絲毫沒有消減,這是很難做到的。
六宗的情況他不知道,可就上八堂來說,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沒有幾個。
“翁叔啊,您這腿,沒治了。”霍修賢看著翁查直愣愣地說。
翁查先是一愣,轉而又笑了,問道:“這怎麼說?”
“您這脈路,自雙膝以下,都已然斷絕了。按道理說,這種情況,您應該是無法站立的。可我剛剛看您行動自如,步伐穩健輕盈,如果我所查無誤的話,您這雙腿怕不是原裝貨吧。”霍修賢笑著,“難怪不讓我看腿,先讓我查脈,您這是考我呀。”
“嘿,小霍啊,這個……後生可畏!”翁查笑著,麵無尷尬之色,老臉不紅。“沒別的意思,老叔我愛才,也得先稱稱斤兩不是?”
“厚顏無恥!”霍修賢心裏道著,臉上卻微笑著隨聲附和道:“是是是,能讓我來,就是您老看得起我。”
這貨也夠無恥的!
“翁叔啊,您這腿……”霍修賢又道。
“唉,陳年舊事,不提也罷。”翁查感歎著。
“您以前中過毒?”
“嗯?”翁查很意外地看著霍修賢。“不錯!”
“這腿也是毒傷所致吧。”霍修賢說。
“嘿。”翁查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您這腿是用不著治了,不過您時常咳嗽,畏寒怕冷的毛病,我倒是可以幫您調調。”霍修賢很誠懇地說。
“噢?這些你也能看出來?”翁查更意外了。
“您手太陰肺經阻塞不通,足少陰腎經損傷嚴重,大腿內側經脈中仍有異邪殘留,中和這些情況推斷出以上的病症,並不算太困難。”霍修賢說道。
“哦……”翁查怔怔地看著霍修賢,頻頻點頭道:“好,好啊。”
“真的能治?”翁倩如也動容了,上前一步,盯著霍修賢問道。
“能治成什麼樣,我可不敢保證,但至少會比現在好些吧。”霍修賢很謹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