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蘇圖。”
他猛的把報紙往地上一甩,盡量離得遠遠的。
“戰火嚇破了你的膽子了嘛?我的朋友。”
字體再度變化。
“你難道不想了解你現在的處境嗎?在陌生的世界裏,我會給予你答案。”
蘇圖緩緩靠近散落地麵的報紙,很是小心。
“你…是什麼鬼東西。”
“你的朋友。”
“我想說放屁。”
“你已經說了,清清楚楚。”
隨後,空曠雜亂的商店裏便被沉默籠罩。蘇圖閉口不言,報紙也未有文字上的變化。
“你知道什麼?”蘇圖麵色頹唐得蹲坐在報紙前。
“不想問問我是什麼東西嗎?電子產品紙質間諜用具智能傳導工具都可能額兒。”
“……我感覺得出來,我快死了,不然我不會躺在冰凍倉裏。”蘇圖捂住自己的心口。
“所以你不再擔心任何可能的陷阱了?”
商店外忽然爆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架重型運輸機在兩個街道外墜落。。
“已經過了十七年,我的父母怎麼樣?”
“在你昏迷入倉後的第三年,你的父親突發心肌梗死,在南京人流川行的街道邊無助的死去;在你昏迷的第七年,你的母親在顏色革命前奏中死去,黑菊花革命之曲。埋在公墓中,因為沒人認領的你母親的屍體。”
“這個國家怎麼了?”
“年輕的孩子一葉障木,隻看到了自己當前的利益相信了更虛偽更飄渺的承諾,公然背叛了國家。當然,他們堅信自己為了拯救而戰。”
“誰主導的?”
“你難道不清楚嗎,這個答案你無數次對其他人訴說,控訴它的虛偽和荒唐,拆穿它居心叵測卻安然溫順的外表。”
“我們自己………”
“很慶幸你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對於一個冷藏了十七年的人而言,居然還能堅定地固執己見並認定世界依然是虛偽的,真是固執。”
“我的孩子呢?”
“十七年的亂世,足夠殺死一個被母親拋棄的孩子了,你是個廉價的父親,不能保護他。”
“放屁…”
蘇圖嘴角發抖,一腳踩在那張顯示著字跡的報紙上!他撿起報紙把它撕成粉碎。放屁!他不顧身體的疲憊和心口的絞痛大吼。他忙亂中撞倒了貨架,僅存的一瓶未開口的罐裝可樂落在地上,發出輕響。拉環掉落,黑褐色的液體肆意橫流,在地麵上流動成一段話。
“你依然不了解將要麵臨的一切。
“但我無需為此而枉費心力。
“在這個世界裏,你的身體已經腐朽不堪猶如枯木,家庭名存實亡,任何真正關心你的人都已然作古,你所關心的一切早已不在。愛情的結果是背叛,親情的結果是虛無,理想的結果是幻滅。
“而你將要死去。”
收銀櫃台上擺放的一本書忽然自己翻動起來,紙張摩擦的聲音仿佛魔鬼的低語。那聲音仿佛催命般刺耳,蘇圖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在朦朧間他懂得,他將死去。他聽見。
“蘇圖,你在這世界再無牽掛,為我而戰。空洞的身體不過是虛無的棺槨,為我遠渡他鄉吧。我會寄予你利刃和火焰,為我而戰,直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