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可是非常看不上我丈夫。”哈瑞話鋒一轉,年輕的丈夫君臉色發苦。維克多身體瘦弱身高平庸,臉倒頗為俊俏,哈瑞身材高挑瓜子臉茶色披肩長發,站起反而壓自己丈夫一頭。
“難怪看不上。”拉莫斯多嘴多舌,蘇圖深表讚同。蘇圖生前年輕時,熟識高挑的妹子挑男朋友時都是眼高於頂完全不顧現實情況。反觀瘦弱的維克多,哈瑞妹妹的鄙視心理可以理解。
“爸爸很俗的…鄙視。”小女孩對著維克多做鬼臉。哈瑞聽見這話大笑,維克多平日裏做的是洲際運輸的聯絡工作,負責和各種客戶溝通,因為一身世俗氣而被信仰教派文藝女青年調戲,結果被自己女兒學去。妻子在外人麵前鼓動女兒欺負自己玩兒,維克多感覺有些崩潰。
“好吧好吧,我認輸,我是個俗人!唉…”他從自己胸口衣袋中拿出一小瓶銀白金屬殼烈酒。悶頭一口卻發覺瓶中已空,大胡子司機回過頭來,眼神中透著興奮。
“嘿嘿嘿,我自己帶了些酒,來一杯?”兩個酒鬼暴露了本質,一拍即合。客車的駕駛直接交給了車載主腦,大胡子興衝衝地從第二排椅子下麵摟出一大桶酒和酒器_擦得剔透的大玻璃杯子。大胡子給維克多倒了一杯滿滿的酒,倆個酒鬼碰杯。
“乒!”
閑來無事飲長生,一掃胸中汙濁氣,蘇圖感覺維克多一鬱悶就借酒消愁的本質暴露了。哈瑞看見自己丈夫和司機又開始喝上酒,無奈地慫了慫肩也抓起一酒杯倒滿。看的蘇圖一愣,“我們還坐在車上呢…司機喝上酒你不勸好歹也別一塊嗨啊!”蘇圖感覺他自己原本保持的高度緊張狀態完全被這三個無厘頭的貨色破壞了。小女孩瑪麗看著車外飛轉的景色很感興趣,跳出媽媽懷抱站在車後窗眺望。她一頭茶色卷發披在身上,嬌小的身軀斜斜依在座椅上,抬起小手遮住嘴,她打了個哈欠_看來即使是精力充沛的孩子也有疲倦的時候。
她看見遠處一匹紅色的馬在疾馳。瑪麗遠遠看去看不清,模糊地看到似乎上麵有個人。
“維克多,你要注意飲酒過量,明天就是蘇珊婚禮,一身酒氣扣印象分額。”她舉起酒杯和自己丈夫以及不負責任的司機碰杯。目測半升杯子裏盛滿烈酒,三人一飲而盡。旁邊蘇圖看見這司機如此不靠譜冷汗直流,他想自己是否應該直接了當跳車召喚甲殼蟲走人,畢竟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選擇搭車出逃而不是乘黑科技滿滿的甲殼蟲離開,是為了讓人能察覺自己最初動向,並裝出自己沒有交通工具的偽像,中途下車自己開甲殼蟲跑路。進而讓可能的追擊者走上錯誤的追擊路線。
“我同意現在跳車。”拉莫斯似乎是顛簸狠了,想直接撞出貨廂了事。
“嘿,老兄,你是外地人嗎?”蘇圖剛想下指令,哈瑞忽然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他。維克多和大胡子交談甚歡,時不時還碰杯痛飲完全不管酒場唯一女性哈瑞。哈瑞伸出手,纖細白淨的手心裏藍色結晶閃耀著妖異的光。此時她背對自己的丈夫,妖豔的笑容爬上白中泛紅的臉龐。
“藍莓,很棒的藍莓,你還有嗎?”
“啥啊?”
“你是獨行俠吧,遮遮掩掩不男人。”她低聲說,手指輕點蘇圖胸口。
“我不是啥電影人物。”蘇圖搖頭輕輕撥開哈瑞的手。可哈瑞卻反手摸到蘇圖大腿上。
“獨行的人都緊張,我懂。畢竟毒販子不比奴隸商人,警察追幫派堵,平日裏壓力很大吧。”
“別惹火燒身。”蘇圖笑笑,攥住哈瑞纖細皓白的手腕。哈瑞的笑容妖豔嫵媚,不動聲色收手又掂起酒杯。她站起來又湊到兩個酒鬼旁,插入他們關於國內民族戰爭內亂的話題。蘇圖從兜裏摸出張便簽,上麵寫著一串數字和旅館名。大胡子藏毒真靠譜,直接就讓後來的哈瑞看到還順到手裏。
“看來得跑了。”拉莫斯嘟囔。蘇圖畢竟來自異世界,在人群中氣質格格不入,被哈瑞看出是出手結晶的販子。“坐個車都像個不法分子…”他一聲長歎打開車窗就要跳車跑路。
那一刹那,他忽然有所觸動。
回頭,是瑪麗。
瑪麗似乎很困,揉著眼睛躺在客車最後一排座椅上,柔軟透亮的茶色長發亂蓬蓬的堆在身旁。一道紅光閃過_那是殷紅的長刀舞動時豔麗的魅影。
一瞬間而已,她年輕的父母正和司機拚酒,司機喝的眼蒙並沒有注意車周遭。那一瞬間,唯有蘇圖清晰完整地看到瑪麗的肩膀被利刃劈開,鋒芒順肩膀極速斬下,血噴濺射出白色的骨頭顯露。一個鐵塊飛旋拍在蘇圖臉上,那是孩子生前母親親手為她戴上的黑色十字架。
蘇圖看見,客車後出現了深紅的騎士,一刀切開了車外壁殺死了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