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格娜第一個溜進艦長指揮室,另一名記錄員也趕緊跑進去,開始拍攝記錄現場。
切割機械將整塊金屬門板慢慢挪動搬放到通道一側,靠在通道的金屬牆壁上,破開的門洞裏麵亮著燈光,一股惡臭伴著陰風飄散出來,眾人紛紛貼靠到兩側牆壁上,屏氣掩鼻避讓。
過了沒好久,剛才進去的那名年輕的記錄員就已經跑出來了,臉色刷白,站到一邊扶著牆壁開始狂嘔,曆史學家柯克納迦趕緊命令另一名記錄員替換他進入艦長艙室繼續拍攝。
柯克納迦搖了搖頭,歎息說道:“你們這些個年青人,真應該向人家奧蘭格娜老師好好學一學,看看人家的職業精神,再瞧瞧你們,真是沒用!”
奧蘭格娜果然厲害,兩個年輕的記錄員輪流進入艙室拍攝,換了好幾輪,她卻一直沒有出來,柯克納迦擔心奧蘭格娜的安全,詢問剛出來的記錄員她的情況。
那記錄員平複嘔吐之後,苦笑著說她簡直就像撿到寶貝似的高興,正在裏麵詳細拍攝那些人魚怪物的屍骸和內髒,說罷,聯想到自己所見的惡心場景,又開始嘔吐不止。
眾人開始對奧蘭格娜肅然起敬,她的敬業精神,對科學研究的認真和近乎瘋狂的執著,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等到奧蘭格娜心滿意足地走出艙門的時候,兩名記錄員早就收工等在外麵,眾人也從記錄員的口中得知艦長室內所有人和人魚怪物都已經全部死亡,艙室內的腥臭味道也基本上消散幹盡,巴赫魯圖曼等四位死者的親屬便開始走入艦長指揮室內。
地上有許多血跡,不過已經風幹變硬結痂,顏色變得暗黑,奧蘭格娜和記錄員留在地上的血腳印清晰可見。
艙室門邊的地麵上還有幾截被鋸斷了的金屬圓棒,巴赫魯圖曼四人仔細一看,卻是一杆人魚怪物使用的三叉戟兵器,已被切割機械在破門時切斷。
那三叉戟的尖頭已經全部插入艙門右側的金屬牆壁中,尾端的杆身被巨力扭彎變形,看樣子是有人用這杆三叉戟別住了門禁機構,從裏麵卡住了艦長指揮室的艙門,難怪巴赫魯圖曼無法從外麵將艙門打開。
可是誰要從裏麵封住艙門呢?能夠將三叉戟兵器插入金屬牆壁,再扭彎封門,擁有如此神力的,除了那些人魚怪物還能有誰呢?
巴赫魯圖曼四人不再多想,小心翼翼地走進指揮室,一看究竟。
艦長指揮室裏麵還有一道隔門自動感應滑開,隻見地麵上、牆壁上血跡斑斑,五六個卡塔人和人魚怪物的屍體躺在地上,在艦長指揮台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具卡塔人屍骸正在慢慢枯腐,便是伏德圖艦的艦長,巴赫魯圖曼的父親——巴赫卡坦隆布。
四人都情緒激動,顧不上那麼多了,趕緊找尋辨識自己的親人。
巴赫魯圖曼趕緊走到父親屍體旁邊,仔細查看,恐怕這將是親眼見到他的第一眼,卻也是最後一眼。
巴赫卡坦隆布安靜地坐在自己的指揮椅上,靠著椅背,像是睡著了似的,麵龐比錄像中的樣貌成熟許多,須發零亂,但英俊帥氣的輪廓依稀可辨。他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太陽穴上有一處小指尖大小的黑點,便是致命的創口所在。
他一手握著一卷獸皮,另一隻手臂垂下來,手下方的甲板上擺著一把聚能短槍,顯然他是開槍自殺的。
巴赫魯圖曼熱淚盈眶,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落著,心中壓抑了許多年的思念和委屈此刻全部噴湧而出,他咬緊牙關,盡力控製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緒,努力看著父親正在逐漸腐敗的麵孔,給自己多一點時間記住他的真實麵容。
另一邊海布格西雅已經開始失聲大哭起來,她找到了自己的父親海布明華蘇,他被半截三叉戟穿破喉嚨,釘在甲板上,眼睛暴凸出來,一臉的驚恐。
夏克布且蒂隆晉的弟弟夏克布且蒂楞坦也找到了,卻是和一隻人魚怪物並排躺倒在地。那人魚怪物渾身被打的稀爛,而夏克布且蒂楞坦也是遍體鱗傷,胸腹、頭顱上更有好幾處被撕爛抓破的創口,慘不忍睹。
夏克布且蒂隆晉隻向弟弟的遺體望了一眼,便立即環視四周,仔細審視整間指揮艙室。
羅太西藍珈此刻就沒有平常那般冷傲平靜了,因為始終還沒有發現自己父親羅太西庫赫的遺體,他開始焦急起來,四處走動搜尋。
這時夏克布且蒂隆晉將目光鎖定在地麵上另一頭巨大的人魚怪物的殘骸上,他示意羅太西藍珈一起走近那具人魚殘骸,仔細一看,原來羅太西庫赫被那大怪物殘斷的上身壓在下麵,一落眼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