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午時,還有十來位仙人未來雲宮。
例如摩嚴、笙簫默等人。
凡是這些不識時務之人,花千骨便派腐木鬼帶上一幹妖魔親自去“請”上雲宮,終於趕在午時前“請”來了所有受邀仙人。
午時已至,聲聲禮樂開始傳奏,一串喜炮在大殿外炸響。
沈如烈與另外兩名侍婢手上各托著兩杯酒陸續走入殿中,後麵兩名新人迎著花雨緩緩而來。
一人白衣勝雪,一人嫁衣如火。
明明相映得宜,然而在這喜堂卻顯得尤為突兀。
兩邊桌席皆已坐滿仙人,被封住修為的摩嚴坐於上坐,兩隻眼睛死死地瞪著花千骨。
倘若不是怕花千骨對白子畫不利,他早就翻臉了!
眾仙心中實則憤然不已,麵上偏要做出祝福的笑容,卻是僵硬得很。
行至喜案前,托酒三位侍婢轉立一旁。
當鳳鳴第三聲時,此次身為司儀的千年桃樹老妖宣道:
“一敬六界蒼生,願喜雨陂澤生靈,萬物承恩——”
神仙成親斷沒有拜祭六界蒼生之說,隻須以酒水敬灑便可。
二人轉向殿外,一侍婢恭敬的呈上白玉托盤中的兩杯酒水。
花千骨抬手取了一杯,隔著有些透明的鴛鴦蓋頭見白子畫卻遲遲不取另一杯。
避過眾人的目光扯了扯白子畫的衣角,密語傳聲入他腦海。
“反悔了?那可別怪我對你的……”
話還未說完,就見白子畫抬起修長如玉的手取下托盤中另一杯酒水。
與花千骨一齊將杯中酒水澆個幹淨,瑞麗將空杯再放回托盤中。
隨後,桃樹老妖接著宣第二聲:
“二敬世存長者,為祈求朝暮和滿,歲歲長安——”
聲落,二人轉向坐於喜案邊的摩嚴,沈如烈上前遞上兩杯酒。
花千骨將酒遞到摩嚴麵前,輕紗蓋頭下看不清是何表情。
“世尊請喝酒。”
“哼!妖女!”
沒想到摩嚴竟然絲毫不給花千骨麵子,直接拂袖揮落了她手中那杯就。
“砰——”
白瓷酒杯與肌理分明的纖璃石碰撞,酒杯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瞬間,空氣中的花香味濃鬱起來。糟了!花千骨動怒了!
沈如烈連忙示意另一名侍婢將酒呈過去,隨後蹲下身將酒杯碎片撿入白玉托盤內。
慌亂之中,手指不小心被瓷片劃破,散發著引人誘人渴飲香味兒的鮮血流了出來。
沈如烈也顧不得手上的傷,未免花千骨心中一個不順遷怒眾人,隻想盡快的清理掉地麵上的瓷片。
這熟悉的味道,沒人比白子畫更熟悉了!
平靜又冰冷的眸子被撕開一條裂縫,震驚地看著蹲在地上撿瓷片的沈如烈。
“如烈……”
一聲輕喚,沈如烈頓住了手中的動作,還未反應過來白子畫是如何認出自己的。
花千骨紫色的瞳孔驟然一縮,一把撤下頭上的蓋頭。舒展五指,虛空一吸,在白子畫還未觸碰到沈如烈的衣邊就將沈如烈擒入了手中。
白子畫轉頭看著花千骨,目光冷如寒冰。
“放開她!”
花千骨單手鎖住沈如烈的肩胛骨相接之處,令她分毫動彈不得。
“休想!”
白子畫似乎突然明白過來,就算他真的娶了花千骨,她也不會放過如烈。
心念一動,一道銀色的光飛入大殿,待光芒散去,竟是橫霜劍!
白子畫雖失了修為,可橫霜劍靈性豈是一般的兵刃所能比擬?
它早已不需法術禦使,甚至隻需要白子畫動一動念頭便能自行其事。
橫霜劍從半空緩緩落入白子畫的手中,寒氣逼人,沒有絲毫猶豫向花千骨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