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遲篇。”
商榷去地府受刑,雖然藍藺留我在湘西,但多少覺得有打擾到,便決定搭乘火車回豐都去。
我對火車這種交通工具,存有最大的好感,尤其是一個人的旅程更是如此。因為旅途漫長便忍不住要和身邊人交談,一來二去可以認識更多的朋友,聽到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這次在回程的火車上,遇到了一個名叫阿殤的網絡小說家,女孩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小,斯斯文文地帶著副無框眼鏡,和一般的妹子並無太大區別。
但是,她是寫靈異小說的。
據她說,她尤其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伴隨著恐怖的隱約,在設置為純黑色的word上敲打文字,也特別享受那種手指敲擊鍵盤,會發出的清脆聲響。
枯燥、生澀,卻又由著極強的節奏感。
我知道,她是在追求一種極致的刺激感,也隻有在那樣的氛圍下,寫出來的東西才會更加恐怖、也更加真實。
但是不得不說,有些變態。
隻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外表的安靜乖巧掩埋,她不開口的時候平和極了,臉上永遠帶著淺笑,看著窗外的風景。
可一雙眼睛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又不喜歡她那樣帶著考究的目光。
坐在她身邊的,是一二十出頭的男生,非常健談。他和我們,也不過是剛剛認識。聽說妹子是寫靈異小說之後,顯然有了濃烈的興趣。所以他極為興奮地要女孩當即說一個有趣的鬼故事。
我見她點了點頭,將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往上扶了扶。就笑了笑地推辭到。“我一時可想不出什麼有趣的鬼故事。反正這世上又沒有鬼,一切都是我胡編亂造,憑空挖出的腦洞罷了。”
卻又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阿遲,你說是吧?”
我怔了怔,遲疑著,到底點了點頭。
我挺想告訴他們這世上是有鬼的。但是這事情估摸著又不好拿出證據來證明,再說了,她信不信這世上有是她的權力,我又不能幹涉。
我們這一唱一和的,男孩子便知道自己聽不到有趣的鬼故事了。有些失望地將身子靠在坐墊上。“其實也就是來打發打發時間,你們那麼當真做什麼?”
阿殤就溫和地笑了笑,然後將隨身帶著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自顧自地開始打字寫文。
據她說,每天要寫的稿子很多,她又寫得慢,所以得把細碎的時間堆在一起,才能完成任務。
我對他們那行不是很了解,也就不好發表評論了。
她也是去重慶的。我們這班車是一般的快車,據說到重慶還有六個小時左右,那等到了,天都該黑了。
男孩子靠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說去餐車吃點東西,還問需不需要給我們買點吃的回來。我笑了笑拒絕了他,不想勞煩陌生人。
他其實問我也是客氣下,我說不需要他也沒有強求,就自己離開。
他剛走,阿殤卻坐了過來。
她本在我的對麵,這一坐過來,倒是到了我的身旁。
“怎麼了?”我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同時暗自埋怨,果然從來隻有人嚇人才會嚇死人的,這冷不防的,比鬼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