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隻覺得腦中轟然一下,哪裏是他說錯了話,他是根本就沒有弄清楚狀況。他之前盼望著男人是人,穿著道士服可以稍微幫幫忙,但是沒有心想到……
他竟然是厲鬼。
那,隻怕等會他不要分食一勺羹,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認命一般地將眼睛閉上,也不打算向厲鬼求饒。
反正,無用。
膽小鬼這邊算是死心了,但是厲鬼們分明不是這樣想的。它們會用戒備的目光看向男人,隻有一隻膽小鬼,它們五隻吃已經捉襟見肘了,可不想再分與旁人。
那隻厲鬼也察覺了出來,就緩緩地點了點頭。“你們也不用驚慌,我對他,本就沒有絲毫的興趣。”
說完之後,就尋了一棵樹,靠在了上麵。
他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就是純粹路過,並不想參加到這件事情當中。
“厲鬼天性便是如此,也萬萬不能指望他在這時候能夠出手相助。”阿殤簡單地將事情總結升華了下。“所以永遠不要指望一隻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他不害人就算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幫忙嗎?”
這是大部分人對厲鬼的認知,在他們非黑即白的世界觀支配下,覺得鬼之所以是鬼,便是因為它們為惡,倘若變得善良了,那還是鬼嗎?
這樣的話,我平素聽了,或許就笑笑,然後一笑而過,再不理會。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偏偏想要爭辯一下。
對,為商榷爭辯。
“阿殤,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既然有為惡的人,那就會有善良的鬼。可不能一棍子打死了。”
我點到即止地,提醒了一句。
便見她,臉上稍微露出了驚愕,但是並沒有我預料當中可能出現的不快。她隻是皺眉遲疑了下。
“是嗎?阿遲這樣說,我都快要覺得,你對它們很了解了。”她考究地望著我,讓我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怎麼,你見過鬼嗎?”
這問題,她都問我第二次了。
我的答案,還是和上次一樣,“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我怎麼可能見過呢。你怕是小說寫得多了吧。”
她就哦了一聲,這算是放過我了。
她對那個故事,也有非同一般地執著,所以就算是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她都還要往下說。
這強迫症的。
所以,就算我有心不想繼續往下聽了,她還是要一如既往地繼續往下說。且依著我一貫的性子,其實是不願意去打斷一個那麼有傾述欲望的陌生人。
所以,隻能由著她,繼續了。
同時又無比期待剛才去餐車的男人可以快些回來,這樣她就可以換一個傾述對象了。畢竟人家那麼期待聽一個鬼故事,和我可不一樣。
“不過男人也沒有在樹上靠得太久,覺得差不多了,竟然搖晃著的身子,走到了小鬼的麵前。那時候膽小鬼已經被啃食得,靈魂東缺了一塊,西少了一塊,看上去可笑又可憐。”
至於他護在身下的趕屍匠,仍舊緊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