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壽宴對於隆成國來說,是一件全國上下的大事,更恰逢太後多年舊疾初愈,全國上下更是喜氣洋洋;太後在民間向來就有賢德之名,更兼母儀天下之譽,加上皇上更是孝順的表率,因此就連普通老百姓,都將太後的六十大壽視作一個隆重的節日。
天公作美,豔陽高照。天空中沒有一絲浮雲,蔚藍色的穹頂是令人心醉的一片湖水,而高飛的鳥兒則像點點遨遊淺底的魚兒,自由自在地在天際掠過。而地上的人們可沒有這麼悠閑,京城的大街小巷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不同的是形形色色的行人都麵帶喜色,而小茶館和小酒館中,百姓們的話題都圍繞著太後壽宴這件事,一個個談興盎然。
而皇宮中,此刻也秩序井然地在忙碌著。皇宮內外都已整治一新,到處張燈結彩,披紅掛瑞,流露著皇家的無上尊貴和氣派,到處都是一派喜慶和歡欣的景象。群芳吐豔,花團錦簇,一盆盆花卉和盆栽爭奇鬥豔,裝點著各個角落,入眼看來,每一處景致都富有情趣、獨具匠心;彩旗飄飄,熏風蕩蕩,翩翩飛舞的彩蝶,以及處處可見、身著各色明豔宮裝的千金和佳麗,組成了一幅熱鬧非凡的動人畫麵。
“啟稟祺王殿下,所有護衛的禦林軍已經按照您的安排布置好了,把守各個宮門的隊長也已到位。”禦林軍統領靳將軍畢恭畢敬地躬身施禮道。
“好,靳將軍辛苦了,”祺王那習慣性皺著的劍眉微微舒展開來,臉上也掛上了淡淡的笑容,“不過,在太和殿的禦林軍僅僅在殿外守著是不夠的,還要加派兵力分成兩組,一組負責保護殿內的安全,隨時應付突發狀況,另一組要守好太和殿側門以及偏殿,嚴密注意任何可疑的人物;另外再加派兩隊禦林軍,分別護衛慈寧宮和禦花園,”祺王有條不紊地吩咐著,溫和的聲音猶如春風般讓人精神不禁為之一震,但話中那不可忽略的威嚴卻又讓人心悅誠服,肅然起敬,“務必要保證不出任何紕漏。”
“是!”靳將軍得令,躬身施禮,轉身步履匆匆地走了。
“看來,壽宴的吉時應該也快到了。”輕輕歎了一口氣,祺王撫了撫微微疼痛的額頭,“五弟,這些天辛苦你了!”太子拍了拍祺王的肩膀,臉上帶著微笑,真誠地說道。
“嗬嗬大哥說哪裏的話,這些都是小事,君祺願為大哥分憂。”祺王展露溫潤如玉的微笑,真誠地說道。
其實,這些確實是小事,這幾天一直在困擾著他的,是她——丫頭……自那個朦朧的月夜無意間在慈寧宮打傷了她之後,驚訝、疑惑,還有深深的自責,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他!當她所持的匕首改變方向的一刹那,他就發現了異常——那張蒙著黑色麵巾的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是如此地熟悉!那一雙聰慧靈動、令他朝思暮想的清眸,隻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全身的血液停滯——那,不是她嗎?是她——丫頭!驚覺之下,想要收回手,淩厲的掌風卻已然發了出去,瞬間隻聽她悶哼一聲,隨即一手捂住了胸口!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內力,雖然僅僅用了三分,但在並無防禦的情況下,她這樣一位弱女子,就算武功再脯也經受不住這一掌!瞬間,一股銳痛自他心底傳來——那是她,沒錯,就是她!他瞬間愣在當場:那雙美眸中是深深的落寞和無言的憂傷,盛滿了深深的幽怨……
接連好幾個夜晚,他都失眠了。為什麼丫頭會出現在慈寧宮,況且是在夜晚!難道,難道是去給太後治病?!……為什麼要改變匕首的方向,害得她受那麼重的傷,他寧願傷的是自己啊!這幾天來,他時時刻刻都未曾停止過悔恨和自責!隻是不知,佳人可曾聽得到自己的心聲?!
“丫頭,你在哪裏?你還好嗎?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啊!你可知道,我正在牽掛著你嗎?……”祺王心裏暗暗地低喃道,濃黑的劍眉越皺越緊,眸光也越加複雜。
“五弟你似乎有什麼心事?是不是還有什麼布置得不夠妥當?”太子看著祺王略顯疲憊的臉龐,不禁開口問道。
“沒事,還蒙大哥關心了,”壓下心中稻息,一絲淡淡的真誠笑容掛在他俊逸而輪廓分明的臉上,“壽宴的吉時應該也快到了吧!”
“嗯,我們也該準備接駕了……”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太子話未說完,殿門口負責通報的公公尖細的嗓音已經響起,宣布著吉時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