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車子停在他的旁邊,按了按喇叭,紀博文緩過神來,透過車窗看了他一眼。
雨越下越大,韓子謙沒有下車,直接將車窗搖下來,對紀博文問道,“你怎麼坐在車裏?不上去看看嗎?”
紀博文正在抽煙,車底散落一地的煙蒂,他將手中的煙掐掉,吐出口中的煙圈,似乎很疲憊的說道,“不用了,知道她沒事我就放心了。”
“那好吧。”韓子謙沒有再勉強他,而後關心的問道,“以後打算怎麼辦?一直這樣默默地關心她?”
紀博文的嘴角扯出一抹酸澀的笑,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他慶幸的是,他還有機會默默的關心著她。
他沒有回答,而是開始發動引擎,“我走了,不要告訴詩語我來過。”
“好。”韓子謙承諾道。
紀博文最後看了一眼樓頂的燈光,而後轉動方向盤,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紀博文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淩晨的三點多,家裏所有的人都睡了,偌大的紀家顯得出了奇的寂靜。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蕭夢涵還沒有睡,她的身上甚至還穿著白天的衣服,她一直坐在臥室裏的單人沙發上,眼裏流轉著一種幽怨。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已經三點多了,她坐在這裏等著他,已經整整六個多小時了,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不禁更加生氣。
她從小過著公主般的生活,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幾乎是在紀博文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她就直接站起來,迎過去迎著質問般的口吻問道,“你去哪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紀博文沒有回答,但是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刺激著蕭夢涵的鼻子,她不禁愕然,“你去喝酒了?”
“嗯。”紀博文用嗓音應了一聲,而後直接走進浴室。
蕭夢涵跟著他走進去,紀博文脫衣的動作戛然而止,不高興的問道,“你進來幹什麼?”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那個家夥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再說我們是夫妻,有什麼可害羞的?而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去哪了?”
“喝酒了。”
“那麼長時間一直都在喝酒?”她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他為什麼要去喝酒?一般人不都是在為情所傷的時候才會借酒澆愁嗎?她才不相信他是因為爺爺去世才去喝酒的。 紀博文很累很累,爺爺的去世幾乎讓他心力憔悴,他的腦袋沉重的不想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他定睛的看著蕭夢涵,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累了,讓我先洗澡。”
蕭夢涵也不是蠻不講理的女人,她見紀博文的眉眼間確實帶著疲憊,於是點頭答應道,“好,那我在外麵等著你。”
紀博文洗好澡出來的時候,蕭夢涵半躺在床上,真的沒有睡,他一句話沒有說,走到床的另一邊直接躺下。
蕭夢涵迅速湊了過來,提醒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紀博文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像是睡著了一樣。
蕭夢涵惺惺地,努嘴說道,“我這是在關心你,你不要總是一副不領情的樣子,我們現在是夫妻了,無論什麼事,都應該對對方坦白,知道嗎?”
回應她的,是紀博文的均勻的呼吸聲,他似乎真的很累了,這麼快就睡著了。
蕭夢涵沒有打擾他,在他的身邊睡下,安靜的看著他,這個男人,是她從十歲的時候就開始認定的男人,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詩語,詩語……”
不知過了多久,蕭夢涵睡衣模糊間,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種聲音,仿佛近在耳邊。
她有些不太情願的睜開眼,失神的望著依舊熟睡的紀博文,他的嘴中正呢喃的念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瞬時,蕭夢涵感覺自己身體的全部血液都積聚在心髒的位置,怒火攻心讓她恨不能殺死那個討厭的女人。
劉詩語,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
第二天清晨,蕭夢涵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紀博文就不見了,她望著空蕩蕩的另一邊,心也跟著空蕩起來。
吃過早餐,她回到了自己的家,薛碧婷知道她要來,一直在家裏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