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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一個大大的噴嚏,響徹江寧酒坊,險些嚇得小五打破正煮著薑湯的鍋。
也不知昨夜那位官差老爺過來送了個什麼口信,老板娘怒氣衝衝地拿著那條金絲繩索出了酒坊。
去的時候一人,回來卻順道捎兩個。
他記得其中一位曾經來酒坊喝過酒,還跟白五爺動了手。這回也不知遭了什麼罪,白五爺竟然是叫人攙著回來,兩人又渾身濕淋淋。
“臭小子!半夜三更跳水裏去,看不把你給凍死!”
江寧婆婆對白玉堂雖又責又罵,卻是言關意切。
她看了看屋外,喃喃道:“手腳怎這麼慢!不過是煮個薑湯。”回頭從衣櫃裏找出兩套衣服丟給展昭,吩咐道:“你二人快些換上幹衣,莫要受涼了!”說罷便往外走了去。
“是。”
展昭接下衣物,回頭看向那喝飽一肚子潭水,半死不活賴在床上的大白老鼠。瞧他渾身精濕,水發耷拉,可算刷盡風流瀟灑,徒剩狼狽。
不禁挑唇一笑,這隻老鼠,每次下水前總不想想自己到底會不會水。
所龍捆龍索來的及時,否則兩人都得沉潭至底……
“南俠”、“錦毛鼠”溺死於山郊野外一小水潭中,莫說白玉堂不甘心,他展昭也覺丟臉。
“白兄,起來了。”
展昭過去推了推床上的濕老鼠。
白玉堂睜開眼睛,恨恨說道:“臭貓你別得意!”鼻子冷哼一聲,“還好你沒事,否則別人以為我白玉堂淹死了你這隻臭貓!”
在水裏撲騰得最厲害的也不知是誰……
對著鬧別扭的老鼠,展昭向是寬容,將幹燥衣物送到麵前:“快些換下濕衣,要是白兄感染風寒,婆婆可不會放過展某。”
“嗤!娘向來偏心……”白玉堂翻起身,解開扣子剝下身上淋濕衣物,一身習武之人固有的強韌軀體,及習武之人不常有的白皙皮膚瞬即□□在外。
展昭也在解衣,卻忽然注意到白玉堂那曾經滿目蒼痍的後背已回複平滑,隻隱有幾條紅痕縱橫其上。
白玉堂丟開濕衣,瞄到展昭愣忡眼神:“怎麼了?”
“你的背……”
“這個?娘成天在嘮叨,說什麼難看,嗤——又不是娘們!江湖人誰身上沒幾道疤痕?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白玉堂邊說邊披上內衫,“解冰凝魄時順道讓娘給去了。對了,娘說讓你回去謝謝公孫先生,那藥倒挺靈的!”
如今他說得何其輕巧,隻是展昭卻知,那看來光潔的背部,曾經是鞭痕縱橫,血肉模糊的慘不忍睹……
“那本來是展某該受的。”
墨眸溢出了過多的情感,白玉堂不禁心中一動。
“喂,貓兒,多久的事了啊,還記著幹嘛?”
“不。這傷,是我的……”
空氣忽然靜默了。
背上本已平複的傷痕此刻居然暖熱起來,異樣的情緒像潮水般漲上心頭……
“娃兒,快來喝薑湯!!”
江寧婆婆捧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薑湯推門進來,瞬即打破了沉默。
看到他二人一個尚穿著淋漓的衣服,另一個隻披了件內衫,不禁大聲責道:“還不快換衣服?傻愣著幹嗎?!”
“——是。”展昭連忙脫去濕衣,肩膀赫然露出大片刺目瘀青。
“展昭,你受傷了?!”江寧婆婆連忙過去查看,見他左臂受傷頗重,瘀青大片,摸他脈象,更是皺了眉頭,“內創外傷,怎不告訴婆婆?小五!快去請劉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