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長在深閨的宋氏對於女紅自是無比熟悉,再加之家境還算優越,她自然知曉這件衣裳的價值。“那件銀色錦衣?”
緊接著,宋氏又輕輕搖了搖頭,麵帶笑意地開口說道:“絲綢的種類多的數不勝數,一般說來,常見的有絹、紗、綺、綾、羅、錦、緞、緙絲這些。這其中,又以錦最為昂貴,緞次之。除此之外,織金羅、妝花羅、織金妝花羅亦是非常昂貴的品種,不比緞差,甚至還比得上一般的錦。”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易婉然突然插話:“娘,這麵料很好嗎?”
“那是自然,一匹這樣的錦應該可以賣數十兩銀子了。再看這做工,也都是極好的,這左右兩處的蘭花蝴蝶紋繡起來可是更要費上一番功夫的。”
一般說來,一匹布大概隻能做兩身衣裳,如此看來這麵料也是極貴的。像在這易府中,最高級的大丫鬟每月的例錢才一兩二錢銀子,丫鬟就更少了隻有一兩,最少的小丫鬟甚至隻有八錢。
宋氏又接著說道:“恐怕這一匹麵料是老太太賜予三公子的,如今倒便宜你了。”
似乎是有些不敢確信,宋氏又追問道:“誠兒,你如實告訴娘,這身衣裳是三公子自願送與你的?如此貴重的衣裳恐怕他也不多,怎會輕易與人,你可曾討要?到時,三公子後悔了,追要起來,你免不了又要受到責罰。”
一聽這話,易明誠頓時有些急了,“娘!真是三哥自己送予我的!當時我給三哥送遊園會的請帖,結果他把請帖燒了說不去。隨後,他就叫我去他的臥房,將這身衣裳送與了我,除此之外,還有一身紫色深衣和一副帶鉤。”
“帶鉤?”宋氏將視線移到了易明誠的腰間,“為娘正要問你,可是這副帶鉤?”
易明誠點了點頭,“當時三哥還親自為我戴上了腰帶,否則平白無故,我怎敢向他討要東西?”
“你解下來交予娘親看看。”
聞言,易明誠輕輕解開了帶鉤,雙手將腰帶遞給了宋氏。
宋氏接過帶鉤,在燈下照了照,“這玉帶鉤怕是也不便宜,晶瑩剔透,半點雜色都沒有。”
不過,宋氏話鋒一轉,頗有些嚴肅,“平日裏,娘怎麼告誡你的?要謹言慎行,要謹言慎行!這一次,即便你未曾討要,但三公子送予你時,你也該推辭掉。三公子自小早慧,學文習武樣樣精通,也因此深得你父親的喜愛,你祖父和祖母也就更不必說了。他犯了錯不打緊,可你便不同了,你可知曉?再者說,三公子自小忙於學文習武,從未與你玩鬧過,我們對其知之甚少,人品脾性更是一無所知。今後要像賓客一樣待他,你可記住了?”
聽聞宋氏如此說道,易明誠也有些後怕起來,“是,娘,孩兒記住了!”
宋氏點了點,又轉向易婉然,道:“婉兒你也一樣!”
易婉然雙膝上放著刺繡,雙手搭在刺繡之上,“知道了,娘!”
話音剛落,大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靜淑,你出去看看!”
“是,小姐!”
出了房門,靜淑站在院子中央就喊道:“誰啊?”
“我是伺候三公子的陳阿婆,三公子命我來找明誠公子!”
聞言,屋中三人麵色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