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宛然平日裏睡得晚,不礙事的!”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陳阿婆的聲音,“三公子,茶點好了!”
“進來吧!”待陳阿婆進來,易清又道:“有勞陳阿婆了,放桌上吧!”
宛然聽聞易清如是說道,又偷偷看了一眼他,此刻倒也覺著不再那麼凶神惡煞了。陳阿婆放下茶點,雙手拿著托盤,行了禮這才出去。
易清看了看窗外,“快到亥時了吧?餓了沒?走,先吃些東西。”
“三哥哥,宛然不餓的!”
宛然心中稍稍有些著急起來,一麵怕易清索要衣裳,心中忐忑不已,一麵又怕明誠不請自來,叫人尷尬。別無他法,她隻得乖乖跟在易清身後,來到桌旁。隻見桌上放著兩隻蓋碗,一小碟蜜餞,一小碟百果糕。
見宛然時而蹙眉,時而欲言又止,桌上的點心動也未動,易清自然也已猜到宛然心中有事,便開口道:“深夜叫宛然來,是哥哥考慮不周。其實,也無大事——”
聽到此處,宛然稍稍屏住了呼吸,暗道:“終於開口要衣裳了麼?”
對於宛然等人的想法,易清自是不知。“明日,明誠要去個甚遊園會,有些事忘了囑咐他,你幫我代為轉告一下,可好?”
半晌,宛然都無反應,易清又重複了一句,“怎麼了,婉然?可是不方便?”
回過神來的宛然自知失態,頓時滿臉通紅,便隻是低著頭聲如蚊吟,“方便,三哥哥!待會兒婉兒就去轉告明哥哥。”
“嗯,不礙事就好!你幫我囑咐明誠,明日若是有人要比武助興,叫他千萬不可打勝,打平最好,不可爭強好勝,否則吃虧是他。再者,我已吩咐門房,他明日可帶兩個小廝一同前往。”頓了頓,易清又道:“明日同明誠一同遊園的公子們可不似咱們易家,明誠以前也未曾出門,叫他出手闊綽些,免得平白讓人笑話。還有,他年紀還小,叫他不可亂來,別惹上那些惡習。”
“惡習?”最後一點,易清說得不甚明白,宛然先是一愣,而後似乎有些明白,臉上又紅潤了起來。
見宛然這副模樣,易清不禁笑了笑,轉而起身從書架的櫃子裏取了些銀兩,“光說加他出手闊綽些,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能不支持些。這裏有些散碎銀兩,婉兒你交予他吧!”
聞言,宛然站起身,推辭道:“三哥哥你送的衣裳和玉帶鉤就價值不菲了,哥哥他怎麼能再要你的銀兩。”
“把與你,你就代他接著!明誠平日裏喜歡買外頭的吃食,又買了不少進補的東西,怕是也不寬裕。再者說,我這是怕他墮了我們易家威望,否則你當我真的有如此多的閑錢?”易清將這用紅布包裹著的銀兩放在桌上,笑道。說這半天,他又覺得口幹了,便端起了蓋碗,“這百果糕的味道還不錯,若是餓了,便吃些吧!在兄長這裏,還客氣些什麼!”
所謂窮文富武,平日裏明誠待遇可沒易清好,因而他偶爾少不得要去外頭買些東西。
宛然又是一番推辭,“明哥哥外出遊玩,怎好意思要三哥哥你送他銀兩。”說著,宛然嫣然一笑,“三哥哥有所不知,明哥哥是偷偷存有銀兩的,最少有百把兩銀子。”
一不小心,宛然將明誠的私房錢給抖露出來了,不過易清自是不會放在心上,遂笑了笑:“宛兒你又誤會了,我送他銀兩可不是供明誠吃喝花銷的,隻是怕他不清楚行情,未準備好打賞跑堂小廝的銀兩罷了。那些個王公貴胄,花個三五兩金子請人一同吃飯,可算是稀鬆平常的事。他們出手都是些金葉子,用銀子還算是落了下乘,不過用這官銀也還好。”
自然,那些王公貴胄花錢請的人必不是一般人,都是些當紅名妓。易清說得很是隱晦,叫那宛然聽不懂。
又推辭一番之後,婉然見易清態度堅決,再者心中急著回去,便收下了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