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又道:“隻是如今他經曆了些這個年紀本不該遭受的苦難,才變得如此膽小,您應該施以關懷,讓他感受到父子情誼才對,您這樣嚴聲厲色隻會適得其反,揠苗助長,讓他小小心靈再添新傷的!”
席老夫人在旁歎道:“我看念初小小年紀多知書達理!姐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弟弟呢?你日日忙於政事,我本不該和你計較這些,可你好歹是一國之相,一家之主,凡事不能隻聽隻言片語就操之過急的下定論,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端平才行啊!”
席允賢鷹眼微垂畢恭畢敬地看著席老夫人,“兒子謹遵母親教誨。”說畢,目光已經落在了念初身上,心中不由暗自思量,念初小小年紀竟能把話說得如此通透,原來倒是自己輕看了她!
轉念又想到大祭司的話,雙眼一緊,目光又變得銳利幾分,又道:“前日大祭司有意提點,事關府中安寧,讓人不敢小覷。想必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了。”
念初聽席允賢話鋒一轉,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水眸一沉,拉著念恩退在了席老夫人身後。
隻聽席老夫人語氣沉穩的應道:“此事一早柔嘉就來說過了,我看這事興許沒有大祭司說的那麼嚴重。我們席府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保佑我們,遇凶成祥!我都不怕,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母親,七殺星凶狠,此事非同小可,昨日我也……”席允賢話音未落,便被席老夫人打斷。
“什麼七殺、八殺的?你看今早池中錦鯉死而複生,仙鶴也恢複常性,這就說明禍去福至!不是我說你!你是一家之主,有些事不能僅憑耳邊風一吹,就草率下結論!念初好歹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忍心看她小小年紀一人流落在外呢!”席老夫人說著,痛心疾首地長歎了一口氣。
“母親,我這也是保險起見,為了全家人的安危考慮啊!”席允賢說著,睨了念初一眼。
隻是淺淺的一個餘光,卻被念初捕個正著,念初也不畏懼,迎著他的目光與之四目相視,席允賢被念初深邃的目光看的心底莫名有些發慌,隻覺她的雙眼如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一不小心就讓人深陷其間而不可自拔。
隻聽念初自責道:“都怪我不好讓父親和祖母為難了!
“傻孩子,你何錯之有啊?”席老夫人說著,長籲了一口氣,又對席允賢道:“也是為人父兄之人,怎麼就看不明白?念初這孩子乖巧伶俐,蕙心紈質,哪裏像是禍亂之人?倒是有些人,現在越來越囂張跋扈,獨斷專橫了!偏愛挑事生非,連我這老婆子話也聽不進耳朵裏去了啊!我看在這麼下去,這相府馬上就乘不下她了!是不是再過兩年我也要給她騰位置了?”
席老夫人說著聲音陡然一提,鳳眼淩光乍現,她心中明白必定是穆氏心有不甘又挑唆了兒子前來遊說。
被席老夫人一嗬斥,席允賢才大夢方醒般收回了目光,她是自己的女兒嗎?怎麼剛才對視之下,竟感覺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