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與人相處為何矛盾、糾紛不斷？親戚朋友也會撕破臉麵、分道揚鑣？說穿了就是一個“利”字。
古往今來，利益之分，權利之爭；有利好相處，無利則相別。這裏的利，指各種各樣的利，五花八門的利；是欲望——人之本能所驅動的利——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各自心中有數：輕者見利動心，為利動氣……重者見利忘義，利欲熏心；利令智昏，瞞心昧己，唯利是圖……
唉——即便是兄弟、密友，也難過此關哦！
話說回來：人若不為利，知忍、知舍，則坦然安泰；不為名利，多悟道義，聚愛心、找樂子，順其自然求來生。
怎麼做？怎麼行？關鍵還看怎麼想？全在意念中！
想來我在藝術宮的頭幾年，心係事業，有領導護著，同事們幫著，學生和家長們擁著……工作壓力雖大，但心情舒暢，事事如意，快樂充實，因而成績顯著。主任問我：“嘿，說句心裏話——在這宮裏上上下下，你口碑咋這樣好？連老謝這樣古怪的人都對你沒意見——你是怎樣做到的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沒想過這問題。“不知道，就是這樣做的，想啥說啥，發自內心，覺得能做就做……”王主任笑了，看樣子還滿意，他說很好，你已經回答了……
老謝是我尊重的老師，在藝術部負責鋼琴教學管理；我們常交心，談得攏，時不時還喝點小酒。他很清高；長得帥，身材好，高大威猛，自詡屬歐羅巴人的血統。他話不多，脾氣有點暴躁，誰若激怒了他，他會兩眼發直、麵色鐵青；會動手動腳——當他與人爭吵時，我想也許這就是歐羅巴人的血液在老謝身上的反應。我與他相處挺好的，喜歡和他在一起。
後來我常想主任的話，經分析後，覺得還是一個利的問題：首先我有自己的事幹而與人無利益衝突；其次是我與世無爭、樂於助人（見誰都順眼，樂嗬嗬，隻願人好，有求必應）；再者我的事我做主（從來說一不二，助人不求回報，做事有透明度，讓人心服口服）……總而言之：坦坦蕩蕩做人，認認真真做事，真真切切交友，快快樂樂度日。
我想，當時要是這樣回答王主任的話，他會更滿意的。其實也根本用不著回答了，因為我那“不敗金身”已被自己爾後的“劣跡”給打破了……
我“升官”當了文體部的頭——算是中層幹部：管人管事，原則性問題多了，部門與部門之間的競爭和矛盾也多了……我也安家有兒子了——特別是我那外表秀美內心糟糕的前妻於秀秀，幾乎毀了我的大事（她好勝心強，疑心病重；對人不依不饒，還我行我素；不明事理，謊話連篇，沒一點誠信……這一切毛病都是婚後逐漸顯露的——以前在藝術宮和於秀秀她們省工會裏我倆還算是“模範夫妻”哦……後來她竟然紅杏出牆——我形容為帶彈飛翔，滿天開花，出盡風頭）……
我是認栽了。而王主任反倒安慰我說：“管人難免遭人怨，堅持原則惹人恨；創業路上不平坦，模範妻子已厭倦……”
我想，這一切皆因為利——爭權奪利、自私自利、損人利己、因小利而失大義……
現在想來，自己在這一輪的人生鏖戰中，本應成大業，問題就出在因小利而忘大義上——這裏的小利不是說獲得多少錢財，而是指情感和良心上的小利：
——12年前我若不是太看重和於秀秀的感情糾葛，把自己的心靈傷痛放到一邊、無所謂前妻醜陋的嘴臉往哪擱的話（這些謂之小利）——若情係渴望我出麵的創業朋友們，若珍惜來之不易的改革政策所創造的好條件，若把自己熱愛的事業擺在個人情感之上的話（此類謂之大義），我當時就可直接出頭拿下被於秀秀占據的影視藝術幼兒園了……如果是這樣，那麼，現而今我們這座城市裏就會有了像金蘋果幼兒園、實驗外國語學校這類級別的影視藝術幼兒園、小學、中學的階梯式專業人才培訓基地了……
——然而，一切都過去了，我知道命中注定和順其自然的道理中所含的哲理，之所以再提這些事，僅為說明為人處世之“利”的關鍵性。若現在我能悟到這“利”的能量，也就不枉以前的折騰了！人要不斷地修身養性，磨練出良好的心態——有了一顆平常心，此利也就無害；若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則有望成為有利於他人的人。
是啊，但願我今生能修煉成這樣的人——這樣活著才有意思——有了目標，人生將會更有意義！
看眼前，今晚大哥的行為，不是為己，而是為人——為我這個讓他分心的兄弟。望著大哥駕駛的藍灰色現代轎車往右拐上了橋頭，我也蹬上老牌的鳳凰自行車回家了——從望平街的火鍋店到天仙橋街，斜穿過東風大橋橋頭很快就到。
夜深人靜，馬路空曠，加上我又酒後駕車、不，酒後騎車，所以根本沒想到要遵守什麼交通規則，一股腦兒地往回趕（心裏也知這就是我這類的國民素質與先進國家的國民素質的區別；不過出國時，我也做到了高素質國民的要求；有一次深夜過馬路，我帶著兩個隊員等紅綠燈，就幾個人……見老外闖紅燈我們也沒跟著，我告訴隊員：在這裏，我們就是老外，所以言談舉止得像個高素質的老外——綠燈不亮，絕不能動！）……
幾分鍾後，我回到了家。一看電話記錄，有雪紅的兩次來電，一次十點半，一次是20分鍾前；再就是10分鍾前嶽母的來電記錄。阿香還是沒消息——我倒無所謂，但她應該給她父母去電話啊——也許已經聯係了……現在首要問題是燒水，泡茶；第二件事是抽煙——這樣的生活還是有滋有味，坐上馬桶，立即點燃一支香煙——紅濤的中華牌香煙，真是越來越有味道了…吞雲吐霧，一氣嗬成，感覺真好——幾十年的習慣，就喜歡大便時抽煙，這叫上進下出：深吸一口煙，然後氣一沉——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