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凡事都是人做的,啥事該做啥事不該做,全在一念中。
杜紅濤補充說:“狗老大的意思是也不完全采取我們這種純善舉的模式,而把善舉與盈利結合起來——他理解善舉的目的起碼應該是讓更多的人自覺遵守人生的遊戲規則,他想做的是‘一體化’的善事——具體方案他說回去考慮好後再與我聯係……”
其實杜紅濤所說狗老大的係列想法才是我今天到“愛心之家”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發揮潛力,以狗養狗可行!
我是否在瞎操心?打一看到這滿場的數千條狗時,我就在想有什麼法能讓這些狗狗們衣食無憂、快樂至終呢?
舉目四望,不由對“愛心之家”多了幾分關注——這馬蹄形梯田式的半牆體犬舍大棚是被三麵坡地圍繞著,我們此時的平壩位置是離大門有一百多米處的三坡地的底部;新修的六個大棚看來是占了原來大壩的一些麵積,像是兩層樓房,三麵各二,並與各麵舊棚的整體格局相匹配,顯得很規整,有點軍營化的感覺。三麵斜坡大棚接頭處都是造型各異的簡易磚瓦房和排水溝,看來是因地製宜修建的。
小姨媽介紹說這些房子有的是員工住房,有的是各工作組的辦公室,有的是倉庫和特殊犬種的特護室等。根據大小姨媽的介紹,這裏的管理還是比較完善。
此時好些大鵬都有義工在打掃清潔,被清掃的糞便都從排溝流到了坡下的化糞池裏——大姨媽說現在這些糞便都由當地的菜農免費包運。小姨媽說每逢雙休日都有不少誌願者來參加義務勞動,午後的人會更多。她們自己的員工分為飼養、衛生、醫護等五個組;夠辛苦,但樂意,都是從誌願者裏挑選的。
“嘻嘻,在想啥呢?”雪紅突然在我身後問道:“看你悶悶不樂的好像有心事?”
我回頭看其他人都在看著各自喜歡的狗狗,雪紅是瞅空來找我說話的。我指著棚子裏一些受傷的狗道:“你看那些瘸腿、瞎眼、爛皮、攤倒的傷殘狗狗,真是可憐哦——‘精神’,咋我來這裏看多了就感覺沒心思幹其他的事了呢?”
雪紅環顧四周,轉向我迅速撇嘴哼了一聲:“替古人擔憂……還精神呐——我看你才真該打起精神來喲,多愁善感沒出息——別想太多,該幹啥還幹啥;一副被杜氏家族洗了腦的樣子……把我兒子的事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喲?”
“沒有沒有,哪能?再忘也忘不了你的事嘛!”雪紅這一席冷語,還真如同一盆冰水,把我從“愛心之家”的發燒中清醒過來,她的溫情和甜美又覆蓋了我的意誌,似乎一下就回到了正常思維;“嘿嘿,我正想找機會告訴你,最遲下周星期天——五月二十八號,不能再拖了,一定要給他們完成全套的排練,這樣他們就有一個月的時間精練了……”
“嘻嘻,好啊——太好了!”她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看她臉蛋緋紅、喜上眉梢的樣子,真擔心上前來親我呐——當然這點自製力她還是有的。
為不引人注意,我趕忙抽出一支煙來,這還是我今天抽的第一支煙——抽中華煙,就是為了想到杜紅濤而分散對雪紅的心思,這個場合可不一般,那麼多精靈般的眼睛,不容有半點誤解喲!
吸了一口煙,叮囑雪紅道:“最好你能抽點時間先給他們那兩位街舞高手布置一下第二段的任務,讓他兩負責試選幾組難度動作把二段的音樂跳完,合適的話,你把朱茂也編到這四人組,再加一位女生;有點意思,這段可以有個人獨舞表現——隻要表現出挑戰、顯擺和炫耀的意思就行了,到時我修改排練起來就更省事——明白嗎,‘精神’?”
“行行行,明白——”雪紅完全理解了我的意圖,感覺這樣很好,“嘻嘻,這主意又好又省事,你咋不早說呢?”
“現在說也不遲呀,因為你說他們已經把一段和三段的集體動作部分都跳熟了,我才布置新任務的……”這時阿香在前麵叫雪紅,她和大姨媽、杜紅濤在一起,招手叫我們過去。
我們拾級而上,走到正麵新棚的二層頂上拐角處,看到一像模像樣的大院,大約有一百多平米左右。大門橫梁上掛著三條拉布拉多犬在一起的鏡框相;中間一條坐姿犬是咖啡色的,右邊趴著的是黑色的,左邊站姿的是棕黃色的。
這時我才注意到大小姨媽神色黯然,深情地注視著照片中的三條狗狗——大家都圍著觀看,裏麵不時傳來狗狗們的歡叫聲——
紅濤挽著大姨媽的手向大家講道:“……這幅照片中的三條拉布拉多犬,就是我們‘愛心之家’的緣——中間那條叫糖心,都十一歲了,現在在我大姨家裏養著;右邊那條是亮心,左邊那條叫金心——亮心、金心分別於去前年離世……它們是我小姨和大姨的救命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