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紅端起酒杯,笑嘻嘻地欲說話;我舉杯就碰杯,碰了杯就幹杯,她也就隻好一起幹了。
“嘿嘿嘿,好笑啊好笑,阿香的師傅叫悟生,還是鳳月庵第27代主持——嗬嗬,說得跟真的一樣喃,有板有眼喲雪紅乖乖、大美女、大明星——我的‘精神’啊!”
“嘻嘻嘻……沒事吧你肖老?”雪紅邊斟酒邊擔憂地望著我說。
“肖老?好,江姑娘你能叫我肖老這很好,說明你是清醒的,好酒量——沒醉!嘿嘿,我能叫你江姑娘——好久沒這樣稱呼了,江姑娘,好聽,說明我也是清醒的啊——嗬嗬,鳳月庵的住持是悟生——妙能和香香——蘭桂香就是阿香——來,雪紅,謝謝你,我明白——來,碰杯、我想和你碰杯……”
我似乎在說酒話,實則心裏是為阿香這事感到酸楚——我明白,莎利莉和雪紅的話是不會有假的……但也不可全信,信也就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呢?
無可指責,信仰是個人的選擇,何況我與阿香已無家庭責任所言,唯一的要求就是相互維護對方的尊嚴——
信佛是阿香的自由,無論她這信仰的程度如何,隻要信了,就是她的快樂、她的寄托、她的幸福!是說她咋不急於賣房子了,她也許是打算留給我,若真要削發為尼的話。
如此說來,這應該是好事啊,應該為阿香的選擇感到高興才對啊!非也,事實上我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盡管我們已分手,起碼雙方的內心是這麼認可的,隻差一紙文書了。確實心裏不是滋味,好似錦城十五的月亮:鬱悶、霧罩、酸楚、搞笑——看了半天還是霧罩!
雪紅倒是滿清醒地望著我,端起的酒杯也不與我碰、笑嘻嘻地躲開了,一雙迷人的眼睛斜視著我——她是在判斷我是否喝高了?高了的話她是會阻止我的;我心裏清楚,她提供的阿香準備“削發為尼”的消息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就難說我會不會發作了?
“來,碰杯呀,我們幹我們的,出家總比嫁人要清高一些吧——別擔心,我會正確對待的。幹啊!”我這一說,雪紅就放心地與我碰杯幹了。
放下酒杯,我認真地道:“雪紅謝謝你,及時地告訴我這事——不管小香她作何打算,但‘削發為尼’還是有可能的,我想我就不用再催她去辦離婚了……”
“嗯,對,如香香真想好了歸宿,她會叫你去完清手續的;給她寬鬆一點的時間去考慮,也是你應該做的。”
我沉思著默默點頭,吃著菜,納悶地道:“雪紅啊,我總覺得她‘削發為尼’又好像是不可能的事呢?想來想去,起碼有三點我覺得不現實——”
端起酒杯與雪紅示意著喝了一口,說;“首先說眼前,你也看到,她與阿獵這麼難分難舍的,咋可能……”
“嘻嘻,這個問題她早就解決了——離‘愛心之家’往南三公裏處,有一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沙利莉說她陪香香去拜訪過那裏的鳳月庵悟生住持——悟生50歲左右,說她容貌氣色那是頗具仙相……庵裏總共不到10名僧尼,地方不大,但景色宜人,香客不少,香火很旺……”
“嗨,精神——長話短說好嗎?我不想聽尼姑庵的事!”
“嘻嘻,我是想給你說清楚一些,你好放心阿香和阿獵在那裏生活嘛……好好好,說主題,那好辦,聽好哈!”
“抓緊時間——來,喝酒!”端杯與雪紅各自喝了一口。
“阿獵既可以交給大姨和小姨,也可以留在鳳月庵裏!”
“喔——留在鳳月庵這對小香就有吸引力了!”我點頭說。
“說有一位香客的藏獒因傷了人,公安民警限主人在一定時間內自行處理——結果悟生住持善心收留了藏獒,小香她們去時正遇到主人去上香,也探望了藏獒,還乖喲。”
“嗯,這麼說阿獵的問題就真不是問題呐,阿香是不願把阿獵放到‘愛心之家’的……”
嘿,怪,感覺就跟真的一樣,我突然心裏就覺得空蕩蕩了……看來對阿獵我是有了真感情,說到分離,竟有些傷感起來——我即端起酒杯來與雪紅碰杯幹了。
“嘻嘻,說鳳月庵的悟生住持還是香香在文殊院的師傅宗清法師推薦的,是看在香香十幾年如一日的虔誠、堅定的信念上…但還是兩口話,說她真要是想好了,實在不滿足於做俗家弟子的話,可以考慮進一步修行……”
“我想宗清法師定是看出小香內心深處尚有俗塵未盡,我看也是,首先在贍養老人這個問題上她就過不了關——她是獨女、孝女,對父母的養老問題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來呢?”
“是,這的確是一個問題,聽沙利莉說香香最為難的就是放心不下父母,還有就是……”
“但我看即使父母的養老不是問題,她自身對佛的信念也未達到出家修行的忘我境地——也就是說,照出家弟子的標準,她的慧根還不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