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婆,大姨、姨夫,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傍晚時分,厚著臉皮在大姨家吃完飯的林辰,邊客氣的和大姨一家道別,邊換鞋出了門,臨了,還不忘輕輕的把門關上。
“啪!”
即使再如何輕巧,厚重的實木門依舊發出了不輕的聲響。
門外,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響,林辰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隱去,最終隻剩下一臉的漠然。
事實上,若非大姨孔蘭一直打電話叫他,他真的不想來吃這頓飯,來了也不過是受氣罷了。
要說大姨一家對他,那是沒的說,經常喊他過來吃飯不說,時不時的還帶他去買些衣服,用大姨的話,那就是侄子大了,也該談女朋友了,穿的好一點,那才像話;每次,總弄得林辰有些哭笑不得。
雖有心拒絕,可長者賜,你也不能總拒絕不是,漸漸的,林辰的小皮箱裏也就多了些不錯的衣服,每天穿出去,也總能博得同事羨慕的眼光,也使得他當時的心裏蕩起一點小得意,過後倒也逐漸淡去。
按說要是這樣,那林辰和大姨一家關係也應該不錯,可壞也就壞在了這衣服上。
大姨的母親,也就是林辰的三婆,在知道大姨給他買了衣服後,見了林辰,就忍不住的嘀咕幾句亂花錢之類的,聲音不大,卻總能讓林辰聽見,重複的多了,是個人心裏都會有火,自然,林辰也不例外。
慢慢的,林辰和大姨一家來往也變少了,每次大姨打電話,林辰也總是推托有事,實在推托不過去時,也才會過來吃頓飯,至於買衣服之類的,那是打死也不願去了。
要說大姨的想法,林辰不是不明白,可也正因為明白,心裏就越發的有火。
想當年,可以說是林辰的爺爺拚了老命把大姨的父親從閻王那拉了回來,也是林辰家掏了老底供大姨上的大學,可以說沒林辰一家,三婆也就不會過上現在這樣的日子,畢竟對於80年代的農村而言,丈夫去世,一個瘦小的農村女子獨自帶著三個10歲左右的小孩,那日子可想而知,說句有些許誇張的話,那是再造的恩德,在古代,那可是以命報之的恩德。
而對於這些,大姨孔蘭知道,林辰知道,三婆王惠更是知道。
所以,對於三婆現在的小氣行為,林辰又怎能不氣,怎能不火。
就像今天,本來好好的一頓飯,可吃著吃著,孔蘭一句過兩天帶你去買衣服,三婆的臉色當場就變了,烏黑烏黑的,直接導致本來精致可口的小菜,吃在嘴裏卻索然無味,如同嚼蠟。
本以為過的一會,三婆那一時的氣消了,也就沒事了,可惜,林辰錯了,對於三婆王惠的脈搏,他顯然不曾號準,吃完飯,本打算著坐下了玩一會的他,可以說是被王惠用那雙足以殺人的眼睛,硬生生趕出來的。
因此,別看林辰出門時似乎挺從容不迫的,實則心裏有多大的火,就隻有他清楚了。
“呼”
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林辰的臉上再次恢複了那一種淡然的神色,看著不遠處的園景,林辰心裏莫名的一動,徑自走了過去,那裏有幾方石凳子,卻是供人休息的。
林辰身體自然不累,可他心累!
有時候,他真的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
林辰今年二十五歲,出生在雲嶺省一個農村家庭,一米七八的身高,相貌算不上英俊,頂多也就是有點清秀。
要說林辰家,那也是頗有點傳奇色彩,據說祖上是古代神醫華佗的不記名弟子,曾經出過幾位大禦醫的中醫世家,在那戰亂時期逃難到了雲嶺省下麵的一個小縣城,開了間小醫館,解眾生苦難,名氣斐然,那時候林家醫館的人走在街上上,誰見了,不是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林先生,那怕是政府裏的人也不例外。
然而,在那個****的年代,林家祖上傳下來的許多書籍,卻是被斷成了封建糟粕,一把大火焚成了灰燼,林家的老一輩,更是被直接的活活打死,而這,也直接斷了林家的傳承。
****過後,雖說國家恢複了名聲,可林家已然了傳承,一些奇方異術,也隻是聽其聲,而無人會了;最終,憑借剛剛而立之年的爺爺學到的些許皮毛,到下麵小鎮上又開了個小醫館,勉強傳了下來,卻不再複往日的榮光,僅能治治平常小病小痛罷了。
至於林辰,倒也是秉承家訓,自小學醫,2004年的時候剛剛畢業於上京醫科大學,論及醫術,那是頗為不錯,最後也分到了一家三級甲等醫院中實習,實習期過後也正式的在那家醫院上起了班,可以說得上是前途不錯。
可錯就錯在,林辰自小就讀了不少的古籍文獻、名醫傳記,尤其是深受傳聞中祖師華佗的影響,養成了一切為病人著想的習慣,在見到醫院的一些黑暗麵,幾次反應無果,反遭到他人排擠之後,憤然辭職,隨後又去了幾家醫院,可卻都因為同樣的原因,最終都沒能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