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朝瀾殿出來,小夜心中便是興奮萬分激動不已,但是麵上卻是什麼變化也沒有,隻一路沉鬱的回到了博翼峰南山。
以前無所拘束,可以隨心所欲,現在辦正事,如果還是那般想說就說想笑就笑,那就隻有死的早。
不動聲色的回到南山,原本是準備直接回屋去,但是忽然想到之前遇到翎公主的事,便考慮著要不要去左亦庭那裏去拜訪一下。
本來是不想去,但是卻已經在翎公主麵前說下了要去拜會的話,雖然人家不一定是真的想要她去,隻是既然她已經答應了,而又不去,那便是她怠慢人家了。
畢竟是同一個師父座下的弟子,還住在一處,以後少不了碰麵,還是去見一見的好。
於是小夜沒在屋前停留,直接禦劍而下,尋到了左亦庭的住處,在他院外走下飛劍來。
竹製的籬笆上幹幹淨淨,一點花草生長的跡象都沒有,院子裏也是空空蕩蕩,除了一張石桌和幾隻石凳之外別無它物,隻雜亂的生著些野草,小夜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半掩的院門上。
雖然院子並沒有被禁製覆蓋,但是因為不熟,小夜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院門前站定,輕聲的叫道:“左師兄在嗎?師妹小夜來叨擾了。”
話音落下,不消片刻,屋舍的門便吱呀的開了,一個穿著五階紫衣的男子從屋裏走了出,淡笑著對小夜說道:“師妹來了,快進來。”
這人正是那左將軍,上次在燕都見時穿著紅袍戰甲,英姿颯爽,今天穿著身紫色的門服,看著也玉樹臨風氣質非常,說話間他抬手給小夜身上罩上了一層靈力的護盾,而後便站在門邊看著小夜。
他目光如炬,雖然麵上笑著,眼裏卻沒什麼笑意,小夜衝他笑了笑,便走了進去。
正廳裏,翎公主正獨自坐在圓桌前,見到小夜進來便招呼了聲:“師妹這麼快就來了,快坐吧。”
一眼看到桌上擺放著兩隻茶具,小夜忽然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這一男一女的,大白天關在屋子裏喝茶,想必是在談論什麼很要緊或者是很嚴肅的問題,她在這個時候來,顯然是打擾了人家。
但是已經來了,也不好轉頭就走,她便厚顏無恥的拉了張凳子坐下,“原本早該來拜訪師兄的,隻是前不久師妹去了趟離木峽,在那處遇到了些意外,直至今日才得以脫身回來,來的晚了,倉促之間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失禮之處,還請師兄師姐不要見怪才好。”
雖然人家是公主和將軍,不稀罕她這一窮二白的人什麼禮物,但是她連意思都不意思一下,不僅空手上門,她還要冠冕堂皇的說出來,就太無恥了些,不過她已經無恥慣了,練就了一副做再無恥的事也能泰然自若的上好本領。
“怎麼會見怪?師妹說笑了。”左亦庭客套了一句,在一邊的大椅上坐下,淡然的打量起小夜來,“師妹靈力微薄,想是在離木峽受了傷?”
“讓師兄見笑了,能從那處回來已經算是命大了。”
“據說離木峽那處,進去的弟子沒幾個活著回來的,我瞧師妹才剛剛築基的修為,卻能全身而退,算是了不起了,何來見笑一說?”楚翎笑著接道:“難怪師尊會破例收你為徒,看來師妹著實有常人不及的過人之處。”
“師姐太抬舉我了,我也隻是運氣好而已。”小夜笑著說,被人表揚,至少也要表現的開心點,雖然楚翎的語氣跟她的笑容一樣,完全聽不出是什麼意味。
“確是。”左亦庭接過話:“師尊向來收徒嚴格,最近這些年忙於練功,已經數十年沒有收過弟子,這一次卻收了師妹,可見師妹確實非同常人。”
“是啊。”楚翎狀似感歎的說了句,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茶,“前段日子,師尊幾次遣人去離木峽尋你,見你回來又特地派了人照應著,可見師尊對你是非比常人,你得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了師尊才是。”
小夜心中微微驚了下,掌門對她非比常人?楚翎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師尊對自己不一樣,所以她有些嫉妒,還是,在暗示著什麼?小夜轉頭看了看,這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楚翎的眼神淡淡的,卻又似乎藏著種說不出的意味,而左亦庭則多是打量。
這兩人的目光讓小夜有點不自在,而且剛剛這兩人的話聽上去多是抬舉她的,這更讓她覺得別扭,人家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有必要來抬舉她?怎麼看這都隻是一個笑話,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們所說的話如果不是揶揄,那就是另有所指。
他們肯定是知道那掌門收她做弟子的目的。
而翎公主剛才又說到她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了掌門,之前她也說過一次她修為低的話,難道,那掌門收她做弟子,與修為有著什麼關係?小夜暗自思踱著,又想起之前楚翎還說過她長的確是不錯,莫非與相貌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