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極不情願的放開了小夜。
小夜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後就去打量這位坐在她麵前的紅袍男子。
他身上氣息淡薄,絲毫不像是修真之士,隻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小夜心中微微有一些詫異,想用神識瞧他,卻又不敢,畢竟人家是妖族的首腦人物,元嬰期的紅纓都對他畢恭畢敬的,他修為自是不低,而且,在被俘之時,小夜確實見過這人出現在當場,想必那個隕石陣就是他施放的。
雖然認定他修為高強,但是這人身上絲毫沒有懾人的壓迫感,所以小夜就很大膽的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被小夜一雙眼眨也不眨的觀看,這位妖族的主上絲毫不以為杵,蒼白的麵容上確實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還伸手將小夜的儲物袋遞還給她。
小夜低頭看了看儲物袋,很是驚訝,原來妖怪和妖怪也是有區別的,這位主上跟紅纓倒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她略為猶豫了一下,伸手準備將自己的儲物袋拿回來,誰知旁邊的孔雀男紅纓又給一把奪了過去,他皺著那對彩色的眉毛,陰沉的瞥了小夜一眼,而後又看了看他主上,將儲物袋捏在自己手裏。
小夜又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紅袍男子看著紅纓的動作,也沒惱怒,隻是側身倚到塌上,用一手撐著頭,垂目看著紅纓:“我年紀大了是嗎?你們已經不再把我這主上看在眼裏了?”
紅纓連忙的曲起一膝跪下了,“主上,這女人花樣多的很,可要小心!”
“難道我的屬下,竟連一個剛築基的小修士都對付不了?”紅袍子反問了一聲。
小夜心下疑惑,這位紅袍男子明明沒有使用神識,他身上也沒有什麼靈力波動,一直是氣息淡淡的,他怎麼知道她才剛築基?
紅纓臉上露出一絲羞愧的神色,羞愧了一陣,卻還是說道:“反正不能還她。”
小夜真是打心眼裏討厭這男人,側眼給了他一個白眼,心想,就算不還給她,她八灺裏也還有法器,看他能怎樣。
紅袍男子微一歎氣,“你都這麼大個男人了,怎地如此沒有氣量?難道是我沒有把你教好?”
“主上!”紅纓略帶焦急的叫了一聲,“您怎麼又說這種話!我怎麼沒有氣量了?這可是個人類女人,有必要對她有氣量麼?再說,她是那殺死白羽的男人的姘頭,我們有什麼必要……”
“你嘴巴放幹淨點!”小夜不知死活的轉頭罵了聲,而後又看了紅袍男子一眼,不再做聲。
“給我老實點!你一個低賤的人類,有什麼資格在我主上麵前叫囂?”紅纓怒斥。
小夜冷哼,當著他主上麵也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她料定這些妖怪要是想殺她早就將她殺了,既然留到現在沒殺,那麼也就不會因為一兩句冒犯不敬的言語殺她,而且聽這位主上的語義,大都是責備紅纓的意思。
看著兩人鬥嘴,這位紅袍男子果然隻是笑了笑,“紅纓,我從小就教導你,不要仇視人類,你把我的話都聽到哪裏去了?”
“主上!”紅纓很是憤慨的說道:“到現在您還這麼說?他們可是殺死白羽的那幾個人!難道,難道白羽她不是您一手帶大的孩子嗎?您一直那麼疼她,現在她被這幾個人殺了,您竟然……”
紅纓說道這裏便頓住,隻兩眼含恨的望著紅袍男子,似是再也說不下去。
小夜倒是有些驚訝的轉眼看了紅纓一眼,聽他這說法,秦列之前殺的那個白孔雀精是這個男人的女兒?那麼這個男人就是老孔雀精了?
她又打量了紅袍男子一番,看他頭發眉毛的顏色都是黑的,嘴唇顏色也很正常,雖然穿著一身鮮紅的袍子,但是一點也不顯花哨,與見過的那幾隻孔雀精很有些不一樣,所以小夜初見他時就沒把他當孔雀來看,現在再看之下,愣是沒覺得他與這幾隻孔雀有什麼相似之處。
還讓她驚訝的是,紅纓還說了,那隻白孔雀精是這人一手帶大的,按照正常思維,自己養大的孩子給別人殺了,應該是很憤怒才對,應該是暴跳如雷才對,可是眼前這位,怎麼看怎麼淡定,好似紅纓說的都是假的一樣,小夜很是不解。
聽到紅纓這話,紅袍男子臉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動,仍然是垂著眼,淡淡看著紅纓,“自小我便告誡你們,不要隨意殺人,可是你們從來不聽,你們私下裏殺過多少人,想是連你們自己也記不清了,如今白羽被人殺了,卻是怨我,是我太縱容你們。”
紅纓驚道:“主上!您竟然,您竟然這樣說!就算白羽她不是您的親生骨血,但是我們都知道您一直是把她視作掌上珍寶一般看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真是沒有想到,如今她卻被這幾個低賤的人類殺死了,您竟然一點也生氣,還叫我不要仇視人類?主上,您以前對白羽的好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