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冷眼看著她毫無形象地笑,紀舒寧覺得一個古代人永遠不懂現在人的笑點在那裏——所以這就是個冷笑話。
紀舒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旁邊有人在笑,紀舒寧側頭,看見身著橙色衣裙的女子,女子掩著嘴在笑,端莊秀雅,一雙多情嫵媚的眸子有意無意落在滕宣的身上。
紀舒寧挑著眉,女子走到滕宣身前,欠了欠身,“小女子薛清舞見過王爺……”
滕宣懶懶抬了抬眸子,女子咬了一下唇瓣,媚媚的嗓音再接了一句:“家父太史令薛其楨……”
滕宣眸色無任何變化,女子微微的有些尷尬,紀舒寧一聽太史令,就想起名垂千古的太史公司馬遷,不知道北涼的太史令,和西漢時期的太史令職責是不是一樣。
滕宣目光很淡,紀舒寧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問薛清舞,“你剛剛笑什麼?”
薛清舞見她站在滕宣身邊,一身小廝的裝扮,言談舉止卻無所顧忌,一顆七巧玲瓏心轉了轉,一笑,“這是魅離樓,從右往左念。”
紀舒寧抓了抓頭發,她雖然中途退學,但讀書那會兒,可專心了,繁體字什麼的自然難不倒她,古代字體都是倒著豎著,一時還沒習慣。
滕宣抬腳往魅離樓走,從頭到尾沒正眼看過薛清舞一眼,薛清舞臉上的失落,紀舒寧看得一清二楚,她扯了扯笑,追上了滕宣。
“別亂說話,丟了本王的臉,小心本王回去收拾你。”
“誰丟誰的臉還不一定呢……”紀舒寧無關緊要甩他一眼,大搖大擺走在前麵,手臂搖擺的幅度很大,滕宣扯住她一撮頭發將她拉了回來。
“你是奴才,敢走在主子前麵?”
滕宣將她甩到身後,紀舒寧憋屈地跟在他後麵,低眉順眼,心裏雷打不動地罵著滕宣。
滕宣突然停下腳步,紀舒寧撞到了他背上,聽到滕宣威脅的聲音,“你再敢罵本王試試——”
靠,這是長了透視眼吧——
連她心裏想什麼都知道。
魅離樓裏高朋滿座,儒雅騷客手執骨扇,名門千金繡帕掩嘴。
北涼民風開放,女子出來拋頭露麵並不是傷風敗俗之事,滿座之上女子不在少數,衣著華麗,應該都是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姐。
滕宣的出現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目不斜視走上二樓,被人引至一間雅間裏,門關上,徹底阻絕了外麵一雙雙望穿秋水的剪瞳。
紀舒寧進去,看到桌上有茶水,翹著二郎腿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桌上有糕點,紀舒寧一邊吃一邊問滕宣,“這裏幹什麼的?品詩鬥酒嗎?看起來挺高雅的。”
滕宣握著酒杯轉了轉,“你猜猜。”
紀舒寧包著一嘴的糕點含糊不清地問:“不會是青。樓名妓初。夜拍賣會吧?”
滕宣瞪她,紀舒寧嘿嘿地笑,“這排場真有點像,外麵小姑娘也挺多的,不會也有男人要賣吧?”
滕宣抬著眼睛,冷光嗖嗖地飛向紀舒寧,“你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