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連城醒過來,看見自己缺了的一根手指,默然流淚,那模樣淒切而悲涼,滕宣走過去,“連城……”
段連城依偎進他的懷裏,“連城以後,再也不能彈琴了,王爺會嫌棄連城麼?”
“不會。”
“那就好。”段連城哀涼地一笑,閉上眼。
從頭到尾,她沒有責怪過紀舒寧一句,滕宣被愧疚淹沒,他擁著段連城,“連城,她的錯,我來補償。”
段連城渾身一震——她的錯,他來補償。
嗬,她斷了一指,他卻說,所有的一切,都有他來償還,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段連城,之於滕宣而言,就是一個外人——是她心裏的外人……
“王爺,連城不怪她,連城慶幸,今天中毒的是連城……”
如果不是她,那麼就是滕宣,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段連城的毒,是為了滕宣而受的的……
“她隻是一時貪玩……”滕宣淡淡道。
段連城勾著唇瓣冷笑——一時貪玩?滕宣,你怎麼會為她想出這麼蹩腳的理由……
滕宣將段連城放在床上,“你先好好休息。”
滕宣說完,大步朝隨心院走去。
她不信紀舒寧會對他下毒——先不論紀舒寧那貪生怕死的性子,就單那麼毒的藥,她是從哪裏來的?
紀舒寧從含昱院逃回隨心院後,把門關死,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她閉著眼撫著胸口,房裏突然有人出聲,“你在怕什麼?”
紀舒寧猛然睜開眼,視線和床頂一雙戲謔的目光對上,紀舒寧瞪大眼——鬼壓床……
“啊唔——”紀舒寧張口大叫,攀在床頂的男人落下來,捂住她的嘴,“別亂叫——”
紀舒寧瞪著眼睛——麵具男。
就是他把毒藥給自己的,還騙她說是癢癢粉,這個狠毒的男人,就是想借她的手殺了滕宣……
“我放開你,你別亂叫,嗯?”
紀舒寧一腔的怒火埋在心頭,乖巧地點點頭,麵具男一笑,“想騙我?”
紀舒寧識時務地搖搖頭,麵具男人手掌在紀舒寧的脖子上劃了一下,“你叫吧,把人叫來了,我先殺了你。”
說完,麵具男人放開了紀舒寧,紀舒寧怒目相對,“你這個江湖騙子,你給我的根本就是毒藥——”
“自然是毒藥,抹在人身上能讓癢到********的毒藥。”麵目男人的眼裏透著陰狠,“可惜,你這個女人,太笨了,該毒的人不毒,不該毒的人,你倒是毒得挺順利的……”
“混蛋王八蛋,你跟滕宣有仇,有本事你正大光明找他單挑,使這種陰招,你也太太缺德了……”紀舒寧憤憤不平,“還陷害我……”
麵目男子輕佻地勾著她的下巴,笑道:“你氣什麼,滕宣不是還留著你麼。”
紀舒寧冷哼,一掌拍開了麵目男子輕佻的手指,不屑道:“我看,你是打不過滕宣才耍小人的吧。”
“打不過他?”麵目男子輕笑,“若是單槍匹馬的論,滕宣未必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