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給滕宣和段連城沏茶,兩人隻是坐著,相對無言。
段連城目光始終很軟,那喝茶的動作就像是藝術一般優雅,滕宣的目光卻沒放在她身上,他嘴角凝著一抹笑,喝茶間,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落在低眉順眼的紀舒寧身上。
紀舒寧吹得雙頰發軟,眼淚都憋出來了,滕宣還是沒喊停,她一邊吹,一邊抬眼看滕宣,滕宣對她的可憐模樣視而不見,淡淡對香秀道:“風大了,扶小姐回去吧。”
段連城看了眼紀舒寧,明知滕宣不過是想紀舒寧單獨相處,還是笑了笑起身,在香秀的攙扶她,柔柔弱弱地離開風雅亭,隻是那淡然的眼神,在轉身的一刹那,陡然變得冷厲……
段連城離開後,滕宣將紀舒寧扯了起來,紀舒寧臉頰已經憋成了通紅,像發腫一樣僵硬地鼓著,滕宣拉著她的臉頰一捏,紀舒寧恢複了正常,眼角被憋出來的淚水還掛著,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了?”滕宣冷眼斜著她。
紀舒寧嘴角發軟,說話模糊不清,“我亂說什麼了……”
滕宣覺得,這懲罰小太了,有些人還沒有找到錯誤的所在,“你再給本王說說,本王是你裝不進心裏的雜事兒?”
“當然——”紀舒寧話說到一半,不經意間撇到滕宣陰森的眸光,又吞了回去,“當然不是,王爺你是奴才的天你是奴才的地,怎麼會是雜事兒……”
不是雜事兒,是雜碎——紀舒寧心裏腹誹了一句。
滕宣臉色轉好,給紀舒寧倒了一杯茶,紀舒寧接過,灌了一口進嘴裏,漱了口,又吐出來,臉頰酸軟,被熱熱的茶水溫絡了一下,好多了。
“以後,別出現在連城麵前。”
紀舒寧的手驀然一頓,看了滕宣一眼,心下發涼。
“我也沒想出現在她麵前,是你自己叫我去沏茶的。”
她的出現,一定讓段連城不高興了,所以滕宣在警告她,紀舒寧心裏冒著酸氣——誰TM想出現了,你沒看到老娘都躲著你們這對狗男女啊……
滕宣沉默著,去握紀舒寧的手,紀舒寧挪開,滕宣撲空,氣氛有點僵。
“阿寧……”
紀舒寧垂著頭,“你放心,我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寶貝,我還想留著命回家,不會再去惹她的……”
滕宣一聽回家兩個字,心頭又是一股煩躁,他粗魯地拉過紀舒寧的頭,“你回不了家——”
紀舒寧抬起頭,掙紮地想搶回自己的手,“你少詛咒我,我一定可以回家啊——”
“本王說你回不了,你就回不了——”
這個話題,就是滕宣的禁忌,偏偏紀舒寧不知收斂,要跟滕宣鬥到底,“我也告訴你,大自然界的奧妙絕不會因為你是王爺發生變化,既然我能來,就一定能回去,找到了玉佩我就可以回去——”
滕宣陰寒地盯著她,沉默,紀舒寧也不再開口,葛元走進來,彎腰在滕宣耳邊耳語幾句,滕宣變了臉色,如黑洞一般的深不可測。
葛元退下,滕宣的目光轉向紀舒寧,濃濃而深邃,一股涼氣從腳竄到了紀舒寧的頭,她握著茶杯的手一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