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退步,“那好,本王明日就將她遣送出府,給她找個好歸宿,這樣,你可以放心跟本王在一起了?”
滕宣永遠沒有辦法,明白她心裏堅持。
“你明知道她對你一片情深,卻在這裏為了哄另一個女人開心而說要將她遣送出府,你讓她情何以堪,又讓我怕如何麵對她?”
他所謂的愛情,自私至此。
他本就風流,誰知道他對她的興趣,又能維持多久,當她對她全無感情之後,她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阮夫人。
滕宣氣惱地皺著眉,“本王都做到這地步了,你還要如何?”
紀舒寧推開他,“我要的唯一,是身體和心靈的唯一,而滕宣你,身體是無數女人的,心靈是段連城的,卻沒有屬於我的,你和我,是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這些哄女人的手段,你也別用在我身上,我誌不在你一個宣王府。”
她遲早,是要離開的。
滕宣沉著臉,“你以為本王在哄你?”
“不然呢?”
他想解釋,解釋段連城在他心裏的位置,解釋她在他心裏的位置,而最終,卻又什麼解釋都沒有。
“阿寧,我們不說這些行嗎?”他濃上深深的無力感。
紀舒寧半躺在亭欄上,翹著二郎腿,故作雲淡風輕,“行,隻要你別酸溜溜的跟我談情說愛,你說什麼都行。”
滕宣沉默,紀舒寧也不說話,就這樣躺著,看著湖麵的幽幽碧水,寂靜而蕩漾。
滕宣坐到她身邊,還是受不住她的忽視,沒話找話,“阿寧,會作畫麼?”
紀舒寧微微抬了抬眼,沒看滕宣,“會。”
“我給你畫了這麼多,那你是不是也該給我畫一幅?”他趁機要求著。
“沒工具。”她隻會鉛筆素描。
“我讓人去備筆墨紙硯。”
“我不會用毛筆畫。”紀舒寧站起來,冷漠地走開,“以後再說吧。”
滕宣看著她離開,一腔脾氣終於發作,一拳捶在亭柱上,他挫敗踢了一腳在亭梁上。
第一次放下身段去討好一個女人,卻處處不得好,他真想挖開那女人的心看看是不是石頭做的。
段連城在遠處看著,一臉淡色,“香秀,扶我回去吧。”
香秀扶著她,段連城走了幾步,又頓住腳,往湖心亭去。
紀舒寧在眉莊院外徘徊了許久,還是走了進去,阮夫人在繡一件衣裳,濃重而華貴的黑色,已經繡了許多,花紋紋理繁雜,紀舒寧一看,就知道是滕宣的。
她坐著默默看了一會,越來越沉不住氣,“他的衣裳多得是,你繡的再精致,他也不會穿。”
她的話有些重,阮夫人眉目哀傷,卻淡淡笑道:“王爺的壽辰快到了,一年也就這麼一次,不管她穿與不穿,這是我的心意。”
紀舒寧突然站起來,一把搶過她的衣裳砸在桌上,針尖刺到了阮夫人的手指,紀舒寧胸膛起伏得很厲害,“繡繡繡,你整天就知道繡,眼睛繡花了手指繡斷了他心裏也沒有你——”
阮夫人麵色蒼白,紀舒寧的話一下就戳到了她最痛的地方,紀舒寧發泄完,於心不忍,蹲下身,仰著臉看著阮夫人,“阮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凶的,不是故意大聲對你的……”
阮夫人哀涼地笑了笑,手指撫著紀舒寧的發,“我知道,王爺多情,他心裏沒有我,這是他的事,我心裏是他,亦是我的事,與他無關,阿寧,我知道王爺心裏有你,你不要因為顧忌我而躊躇不前,愛不愛都是你的事,你不要想太多……”
紀舒寧埋著頭,淚意忍不住,“我做不到,如果連你我都傷害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給別人帶來什麼……”
阮夫人無言,紀舒寧的肩膀輕輕地抽著,阮夫人柔柔而幽幽地安撫她,“阿寧,你別難過,這是我命,我早認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不是什麼怪事,她見多了,而紀舒寧卻不一樣,從她一出生,她所接受的都是一夫一妻的教育,她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每日帶著別的女人的氣味出現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