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你放手——”紀舒寧壓低聲音,氣急敗壞。
滕賀暗中握緊了手,滕宣的不識抬舉他並未放在眼裏,他看向滕宣腰際那兩隻糾纏的手,那像是一種是炫耀和挑釁。
滕賀捏著酒杯的手暗暗收緊,目光看向了場中的一幹女眷,各家千金微微低頭,掩飾住那心裏的狂喜和嬌羞。
滕賀的目光停在班灝身邊的班映容身上,班映容緊張地絞著裙角,僅僅一瞬,滕宣又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薛清舞,他淡然一笑道:“太史令的愛女,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吧?”
太史令薛其楨出列跪地道:“回皇上,小女去年及笄,待字閨中。”
“薛小姐品貌出眾,溫良敦厚,宣王驍勇善戰,為我北涼立下汗馬功勞,至今尚未娶妻,朕今日,看著薛小姐與宣王,倒是天生一對。”
這話中的意思,已足夠明了,薛清舞暗喜不已。
紀舒寧的身子驀然就僵住,手掌發涼。
滕宣皺皺眉,用力捏了捏她,隨後起身,“薛小姐溫婉賢淑,臣一介武夫,配不上薛姑娘,皇上好意,臣心領了。”
拒絕之意,絲毫不留餘地,薛清舞的麵色,陡然煞白。
紀舒寧的麵孔在陰影下,有點僵硬,她的手還維持著那樣的姿勢僵在半空中,滕賀忽地心生不忍,淡淡一笑,便沒再提這件事。
賜婚的小插曲一過,場中再次熱鬧起來,紀舒寧表情總算安定下來,她手指捏住滕宣腰際的衣裳,輕輕地拉了拉。
滕宣勾唇一笑,從矮案上撕了一隻雞腿趁著沒人看見,反手塞進了紀舒寧的嘴裏。
紀舒寧錯愕地看著那隻雞腿,滕宣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紀舒寧感覺到他在笑。
他一定在嘲笑她——紀舒寧凶狠地瞪著他的背。
過了良久,紀舒寧開始啃起嘴裏的雞腿。
朝中大臣一一向滕宣敬酒,紀舒寧攛掇了一壺酒,在滕宣身後,美酒雞腿,不亦樂乎。
她將矮案上的四肢雞腿都啃完了,又喝了一點酒,肚子鼓鼓的,紀舒寧將手上的油擦在滕宣的背上,留下幾個金黃油膩的掌印之後,她低低道:“滕宣,我去上茅廁了。”
滕宣反手去抓她的手,身後卻早就沒了人。
紀舒寧貓著腰,離開了喧嘩熱鬧的太和門,宮中森氣更重,她不知走到了哪裏,漆黑一片,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看見。
紀舒寧摸黑瞎逛,越走,感覺越陰森可怕,她走到了一座荒涼破敗的宮殿前,聽見裏麵傳來猙獰似女鬼咒怨般的聲音,心裏狠狠地抖了抖——不會是真遇鬼了吧……
“殺了你,殺了你——”
聽說皇宮女鬼尤其多……
紀舒寧吞了吞口水,聽著那一聲聲癲狂的咒怨,她卻怎麼也移不開腳步,反而推開了那扇纏滿了蜘蛛網的大門。
紀舒寧一步一步落的極其沉,她朝著那聲音走去,越來越近,越來越緊張,心都提到了一個嗓子眼上。
一顆木棉花樹下,一個身影背對著紀舒寧,她嘴裏吐著惡毒的咒怨,聽聲音,應該是個女子。
紀舒寧的身影被拉得很長,那女子看見那影子,陡然扭過頭,看向紀舒寧。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