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沛帶著月牙離開了王府,紀舒寧是真的高興,滕沛性情率真,不在乎功名利祿、富貴權位,他可以帶著月牙無拘無束地遊遍大地山川,訪遍人間良辰美景。
紀舒寧看著天空悠雲,微微笑了笑。
夜晚之時,聽瀾小築內。
屋內,燭火被窗縫中漏進的風吹得東倒西歪,男子暗紅的錦衣浮華不盡,段連城垂著頭,目光微微抬起,看了那男子一眼。
男子金色的麵具在燭火下光影跳躍,他的氣息肅殺而浸著血光,“她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段連城垂著的臉霎時一變,她沒有勇氣在司空靳的麵前撒謊。
“是。”她誠實地回答,“屬下當時隻是認為,紀舒寧進宮被臨幸,若是懷上皇子,與我們的計劃不利,所以……”
“所以你讓她一輩子都沒生育?”司空靳眼裏的冷意,比他麵具上肅殺的冷光更逼人,讓人不敢直視。
“本座看,你是怕她懷了滕宣的孩子,奪了你的寵愛吧?”
段連城刷地跪下,“屬下隻知道為主上盡忠,不敢有其他心思。”
“不敢?本座看你敢的很。”司空靳笑意陰冷,“記得本座曾經對你說過什麼麼?本座讓你別動她,你偏偏不知死活,你既然膽大包天想讓她生不如死,那好,本座也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司空靳說完,指尖一顆藥粒彈入了段連城的嘴裏,段連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那藥入喉即化,流入她的腸胃,沒有任何不適。
但她卻知道,司空靳的藥,必定如他所說,能讓她生不如死。
“這毒,每個月發作一次,發作之時全身如同萬蟲嗜咬,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世上無藥可解。”
“主上,屬下對主上忠心耿耿,我段家上下為主上盡忠,甘願受死,難道換不得主上對段連城一點的信任?”
“信任?”司空靳長指輕抬段連城的下巴,指間冰冷,“你以為本座不知道你跟班灝暗通款曲?”
段連城臉色一白,急急想要解釋:“主上——”
“你想要聯合朝廷的力量滅了影斷盟,殺了本座為你段家上下報仇,你從未心甘情願為本座效忠,段連城,這些,本座根本沒放在眼裏,因為,你隻是一顆棋子,隻要你有用,不管捏在誰的手裏,本座都可以不管,可是——”他手指驀然收緊,眼裏全是陰狠殘酷的猩紅血光,“你不該動她,你該死的憑什麼動她——”
段連城下巴生疼,她自以為她做的滴水不漏,卻原來,她一直都在司空靳的掌控之中,誠如他所說,她是一顆棋子,一顆從未逃出他手心的棋子。
她咬著唇瓣,唇瓣凝出了血,她是恨,恨她父親對司空靳死士一般的盡忠,恨她父親毫不猶豫就斷送了段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她更恨司空靳的無情,當看到母親抱著幾月的弟弟在刀下垂死掙紮的那一刻,沒人能明白她心裏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