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腳步匆匆,最近滕宣加強了王府兵力,嚴加看管,春兒走到大門就被攔下。
她緊張地捏了捏手心,“紀主子這幾日心情不鬱,吩咐我去給她買些零嘴甜食,你們也知道,她現在可是王爺心坎上的人,要是一個不如意,我們這些下人也擔待不起。”
侍衛也並未多加阻攔,“去吧,不過,快去快回。”
春兒出了王府,靠在牆上深呼吸,大冬天的,她的手心全是汗水,打濕了手掌中被揉成一團的紙條。
她打開紙條,上麵紀舒寧扭扭歪歪的字跡像蝌蚪遊湖。
——在小樹林等我,東麵三十步外的那棵小槐樹,我做了標記,樹下埋了銀兩,裏麵還有你的賣身契,今日子時之前若是我沒來,你就自己走,離開建安。
春兒緊張地四下看了看,才低頭去了小樹林。
紀舒寧在屋內,她想要安靜,滕宣怕惹得他不快,因此把含昱院的侍衛都調走了,此刻外麵,空曠無人。
紀舒寧推開書房的門,書房裏光線有點暗,書香雅閣,她的突然進去像推開了古老的陵墓。
紀舒寧走進去,在書案上的角角落落裏翻找著,連紙張的夾縫都沒有放過,可是什麼也沒有。
那塊玉佩,到底被滕宣藏到了哪裏?
滕宣最怕東西落到她手裏,所以不可能放在身上,紀舒寧凝著眉,又開始在屋裏牆上敲擊,尋找著暗格,忙碌了半晌,一無所獲。
紀舒寧一屁股坐在檀木椅裏,拉著書案下一個長形的小屜盒,拉來拉去,耳中那抽抽動動的聲音一點一滴鑽進耳裏,紀舒寧眉色一喜,突然用力將那小屜盒抽了出來——
這裏有暗格——
拿出小屜盒,紀舒寧將手伸進那狹長的甬道內,裏麵有一個細小的錦盒,紀舒寧激動地發抖。
她打開錦盒,在看著錦盒內空無一物時,眼裏的光彩全部熄滅,她陷進檀木椅裏。
這個滕宣,真會瞎折騰。
什麼都沒有還設置什麼機關,浪費人的時間——
“算了,以後再說。”紀舒寧從椅子裏起身,離開了書房。
她絲毫沒有注意道從黑暗中走出的一個人影,氣息冰冷陰沉。
紀舒寧出去後直接到了一堵高牆邊,現在葛方不再跟著她,滕宣又沒在王府裏,夜黑風高,現在是離開的好時機, 她有勝算,離開了滕宣的監視,一定能離開王府——
滕宣不會輕易放走她,她隻有逃,逃得遠遠的,她絕不能跟滕宣在一起。
想必等滕宣發現她不見了的時候,她早已遠走高飛,她不信天大地大,九州山河,他的力量真能延伸到天之涯海之角。
紀舒寧快速翻牆而過,她離開王府後沒有浪費時間,徑直去了小樹林和春兒會合。
紀舒寧這次帶的東西很少,除了層層疊疊的銀票,什麼也沒有。
完全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春兒手腳都在發抖,“阿寧,怎麼辦,我好害怕……”
紀舒寧瞪了她一眼,“你有點誌氣好不好,這麼膽小怕事,以後怎麼跟著姐姐去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