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蔓延,紀舒寧靠在門上,揚著下巴,神色厥冷看著垂死掙紮的段連城。
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段家小姐,而隻是一個祈求生命的螻蟻。
段連城大聲地呼救,紀舒寧猖獗地大笑,“你叫啊叫啊,誰也不會來救你——
門外,沈重和香秀正在撞門。
“紀姑娘,你別衝動,人命關天啊——”
紀舒寧不理,衝天大火捂不熱她冰冷的心。
這時,香秀陡然提高了音調,“王爺——”
段連城麵色立刻一喜,趴在地上,再也不掙紮了。
滕宣用內力震開了大門,連門帶人,紀舒寧被推到了床上,床上燃著火苗,若是滕宣再猛力一點將她推在那火苗上,就可以燒花她的一張臉。
她直視著滕宣暗沉的眸子。
段連城站了起來,她奔到了滕宣的懷裏,哀哀地哭泣,“王爺,王爺救救我和孩子,我好怕……”
滕宣冷冷地看著紀舒寧,推開了懷裏的段連城,他過去捏著紀舒寧的下巴,“既然要逃,怎麼不逃遠一點?”
火光裏他神色冷酷,像個惡魔,殘忍地勾著嘴角“本王告訴你過,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紀舒寧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他一直在別院陪著段連城,還是他早算準了她逃,跟著來了這裏守株待兔?
但她知道,他說的對,不管她怎麼蹦噠也蹦噠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倔強地不肯壓下腦袋,就那麼不服輸地看著他。
“啊——”段連城突然驚呼了一聲,“王爺——”
滕宣過去踩滅她裙裾的火苗。
“王爺,帶我走,帶我出去……”
滕宣側頭,深冷看了紀舒寧一眼,將段連城攔腰抱起。
紀舒寧一個箭步衝上去攔在他們身前,“不許走——”
滕宣用肩頭轉撞開她,“這一切,是本王做的決定,與她無關,你有恨,衝著本王來。”
紀舒寧慘然一聲笑,“我恨,最恨的就是你,我一雙手廢了,我最好的朋友成了你們的政治犧牲品,我恨不得你們都去死——”
她朝滕宣撲去,滕宣一腳踢在她的膝蓋,她吃痛跪在地上,滕宣卻轉身,抱著段連城出了火幕之中。
留給她的,隻是一個無情的背影。
“阿寧,你為了仇恨,變得這般麵目可憎,與我又有什麼區別?”
他帶著那個女人離開,卻一步步將她推入了深淵,再也爬不起來,身後的大火成了一個絕望的背景,滕宣的身影消失在火中。
無論何時何地,他選擇的都是段連城……
她跪在火中慘笑著,她想,三味真火,也不若這場她親手釀造的大火更令人慘烈。
一根燃燒的橫梁從屋頂砸了下來,她仰著頭,看著那橫梁,麵無表情。
哀莫大於死心,她現在,還有什麼可以求的?
她笑著,卻突然有一個比火更加紅烈的身影如太陽神一般降臨在她的眼前。
“司空靳……”
那木梁砸下,躲閃不及的司空靳生生地挨了下來,那般凶殘的大火,即使他再厲害,卻隻不過是肉體凡胎,背上,恐怕是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