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那你告訴我,失去了江山的我,拿什麼來護她一生周全?”
沒有江山,便連她都沒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滕宣強勢,天下他要,美人他也要,一旦滕賀從那個位置被拉下來,將會一無所有,再無翻身之地,而滕宣也能勢必會斬草除根。
“可是,皇兄你說的對,我是滕氏子孫,這個責任我不想擔卻也擔了,我無路可走……”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哀愁的氣息被風吹到了天涯海角,也許沒人能明白他說出這一句話時的沉重。
他從未覺得他擁有了紀舒寧就能高枕無憂,他一直在掙紮,卻無論如何的掙紮,也逃脫不過責任二字。
他或許也和滕宣一樣,最終的結局,還是守不住那女子。
若是如此,便讓他貪戀最後的溫暖吧。
滕賀抬眼看著蒼茫無盡的天際,天際越來越暗沉,看樣子,好似將會有一場大雨臨盆了。
紀舒寧在馬車旁踱著步子,她在等著滕賀回來。
高保恩稀疏的眉毛垂著,恭敬說道:“娘娘,外麵風大,不如上馬車等著吧。”
紀舒寧擺了擺手,她在附近的街道逛了幾圈,滕賀一直沒回來。
突然間,天空一聲驚雷乍響,風雲密布,大雨沒有征兆地落下,街上的行人匆忙間奔走,將紀舒寧撞得東倒西歪。
金彭和高保恩一左一右地護住紀舒寧,將她帶到了就近一處屋簷下,大雨讓人寸步難行,屋簷窄小,紀舒寧的衣裳被斜雨打濕了不少。
金彭看了看來勢洶湧的大雨,說道:“娘娘,屬下去將馬車驅來。”
“雨這麼大,坐在馬車裏也無濟於事。”紀舒寧阻止道。
不知道滕賀怎麼樣了,這麼大的雨,他應該會找地方躲著吧……
紀舒寧心裏正在為滕賀擔憂,忽聽到馬蹄踏破落雨,絕塵而來,紀舒寧看見雨幕中一輛黑色漆身的馬車呼嘯而立。
馬車在他們身前停下,有小廝撐開扇,車門推開,從裏麵走出眉目冰沉的男子,他一身黑袍閃過紀舒寧的眼底,莫名的壓抑。
紀舒寧眼中閃過詫異,隨即麵無表情。
滕宣從小廝手中拿過油紙傘,他走到她身前,油紙傘微微傾斜,將她庇護,他語調清冷,“這裏離宣往府近,去避避雨。”
紀舒寧冷漠拒絕,“我不去,我要在這裏等滕賀。”
滕宣麵色沉涼,眸子陰暗地看著紀舒寧,而紀舒寧左顧右盼,著急地等著滕賀回來。
高保恩見滕宣麵色不好,看這宣王橫行無忌的性子,大約今日寧妃娘娘不去宣王府,他恐怕綁也得將她綁了去。
高保恩勸道:“娘娘,這雨興許還得下好一陣子,你身子矜貴,可經不得受寒啊。”
高保恩的意思,是讓她以肚子裏的孩子為重。
紀舒寧皺著眉,有些猶豫,滕宣遲遲不回來,而大雨依舊聲勢磅礴,她身子骨好,可孩子來之不易,她步步都得小心謹慎,容不得絲毫的差池。
滕宣這時說道:“他在宣王府,你去便可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