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絞著衣角,殷太妃好似沒看到她的緊張,吩咐丁姑姑拿過一套華麗的宮裝,“這衣服是哀家特意讓尚宮局為你定做的,試試看。”
月牙看那宮裝,是浮錦羅,上麵燙印著淡金色的古典紋路,月牙擺著手,受寵若驚。
這是浮錦羅中最上乘的布料,她現在的身份,實在不夠格穿。
“穿上讓哀家看看。”殷太妃語氣看似柔和,實則強勢而淩厲。
月牙在壓抑之下,隻好將華美的宮裝穿在身上,丁姑姑為月牙梳了一個淩虛髻,發髻既顯得活潑,同時又為月牙添了一股端莊的韻味。
殷太妃緬懷說道:“看見你這身打扮,哀家倒是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時間催人老,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沛兒也長大成,要娶妻生子了……”
她想脫下宮裝,殷太妃卻說:“你進宮至今哀家還未送過你禮物,這就當是哀家送送給你的見麵禮、”
月牙在長亭殿一直呆到傍晚,殷太妃看天色晚了,而月牙也早已坐不住了,於是說道:“寧妃前幾日對哀家說想要一卷佛經,你與一向寧妃合得來,便替哀家跑一趟,將這卷佛經送到臨華樓吧。”
月牙拿過佛經,點了點頭,走出長亭殿,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殷太妃笑著,隨後又重新跪在軟墊子上,敲擊木魚。
邵嬤嬤說懷孕到了關鍵時期,要多走走。
專業人士都這麼說了,紀舒寧自然奉為真理,辛姑姑和春兒跟在她身後,她自己極為閑散地逛著。
轉角之處,卻看到陸總管出來,徑直朝前走去,步態穩健,隱約有幾分淩厲的氣勢。
陸總管的背影很快消失,紀舒寧走過去,朝陸總管出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裏,好像是未央宮。
陸總管去未央宮做什麼?
紀舒寧疑惑上了心頭,走到未央宮門前,隱約聽到裏麵傳來敏嬪哭哭喊喊的叫聲,抓狂而壓抑。
紀舒寧盯著陸總管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娘娘,敏嬪精神抑鬱,你如今又懷有身孕,進去恐怕不妥。”辛姑姑怕她進去,敏嬪會對她不利,說道。
紀舒寧點了點頭,離開未央宮。
正準備走回臨華樓,遇見了許久沒見過的曲貴妃,曲貴妃雖是武將世家出身,身姿卻極為圓潤豐盈,步態雍容,如同中世紀的豪門貴婦一般。
曲貴妃熱情地走過來,熟稔說道:“真是巧,我還正想去找妹妹呢。”
紀舒寧訝異地挑了挑眉,“姐姐找我?”
“是啊。”曲貴妃婉婉一笑,笑容自然而親昵,大約是這宮裏的人,都將這畫皮的本事學的入木三分了,“是些麻煩事,隻怕妹妹不樂意聽。”
“姐姐說的哪裏話,若是有需要妹妹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隻要妹妹能幫上忙,必定不會推遲。”
“外麵風大,妹妹身懷龍子可受不得寒,這裏離翠微宮近一些,妹妹不如進去坐坐。”曲貴妃生怕她拒絕,“妹妹進宮至今,姐姐還好沒有與妹妹推心置腹談一談,今日天時地利,妹妹,請吧。”
紀舒寧扯著麵皮笑得極其的含蓄,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盛情難卻,紀舒寧跟著曲貴妃了翠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