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點了點頭,司空靳也並未反抗,隻是一直看著紀舒寧,任由影七將他帶走。
滕宣沒有阻攔。
紀舒寧身子虛弱,滕宣上前扶著她,單臂繞過她的腋下,竟然帶著她一躍而起。
“啊——”紀舒寧尖叫了一聲,“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他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是孕婦?
先不論這番行為會不會讓她的孩子受驚,就她現在的體重,摔下去,定然是萬徑人蹤滅,鳥驚魚駭。
滕宣不為所動,紀舒寧看向身後,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侍衛已經趕去了。
滕宣明顯是要帶著他躲過侍衛,他要帶她去哪裏?
“滕宣,你做什麼啊,快放開我啊。”
紀舒寧不敢掙紮,有些驚慌,滕宣帶著她在空中飄了很久,踏水無痕。
紀舒寧看到他額上都已經滲出了汗水,天際暗沉,傍晚之際,滕宣才帶著她在一處山洞前停下。
滕宣喘了幾口氣,紀舒寧拍打著他的手臂,想要他放開她,滕宣卻握住她的掌心,拉著她朝山洞走去,完全不管她的心思。
紀舒寧耷拉著臉恨恨地盯著滕宣的背影,山洞了光線有些暗,而隱約可見前方有幾絲赤色的光線,那裏應當是山洞的另一個出口。
滕宣顧忌著紀舒寧的身子,走的很慢,到了山洞口,紀舒寧站在滕宣身後,滕宣偏開了身子,指著那洞口的下方,“阿寧,你看。”
紀舒寧無精打采垂著頭,,滕宣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去。
入目一片赤金色的耀目色彩,那是日落偏西的輝煌,而那赤金色籠罩之下,是青山綠水,花開不敗,飛鳥騰空的絕美景致,和諧而安寧,而那景致,就在她的腳下。
這山洞口,是一處懸崖的半山腰。
紀舒寧瞪大眼,“好漂亮的地方!”
滕宣看著她被赤金色打下光暈的側臉,語氣中有些遺憾,“這個地方是我無意中發現,那次踏青,本來想帶你的……”
這是他看過的最美的景致,那時他想,紀舒寧一定喜歡的,他想帶來,像普通的才子佳人風花雪月一番,免得她總說他不解風情。
可滕賀卻告訴他,紀舒寧要跟他私奔了,他雖然不信,可紀舒寧刻意裝病出去天香樓見滕賀卻徹底的惹怒他,他懲罰她,他折磨她,這個地方,被他一直擱置。
紀舒寧坐在山洞口,眉目寧靜看著那風景,滕宣的話她聽到了,卻已經沒有了什麼特別值得感動的。
兩人並排而坐,紀舒寧眼裏的風景是那片赤金色,而滕宣眼裏的風景是她,他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些世俗紛擾再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滕宣緩緩地側下自己的身子,靠在紀舒寧的小腹上,聆聽著她細微的胎動,紀舒寧並沒有阻止,或許她已經沉淪在這一刻難得的寧靜裏。
沒有針鋒相對,沒有劍拔弩張,隻有靜靜流淌的安謐。
她隻看著遠處刺目的夕陽緩緩落下,那金色光芒所籠罩的大地越來越狹小,仿若很久之前,有一個男子,也帶著她縱情在大漠的夕陽下,隻是後來,他們都丟失了彼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