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皇後被拖走,一聲一聲不甘心的咒怨漸漸遠去。
紀舒寧歎了一口氣,“回臨華樓吧。”
紀舒寧一個人走進樓內,她垂著頭,情緒低落,燭光巍巍顫顫,將她的影子拉得又長又細,她順著那影子的盡頭,看見了另一個細細長長的影子。
紀舒寧豁然抬起頭,看著屋內的不速之客。
“滕宣?”
滕宣一手抱著燕綏,一手捏著一根銀針,鋒芒的針尖正朝燕綏的指尖刺去,紀舒寧慌忙跑過去奪過燕綏,“你要幹什麼——”
滕宣麵色一凜,如寒風呼嘯而過,“滴血驗親……”
紀舒寧瞪大眼,滴血驗親……
她看了看桌上的一杯清水,先不論滕宣和燕綏本來就是父子,古代的滴血驗親在科學上就站不住腳,人與人的血液本來就相融……
但現在,不是管這個科學不科學的時候,關鍵是不能讓滕宣滴血驗親……
不,不讓他驗,他是不會善擺甘休的。
紀舒寧心思鬥轉間,慢慢地退到了梳妝台邊,“滕宣,你不會是因為段連城沒生下你的孩子,就想著來搶別人的吧?”
滕宣抿著唇,“怎麼,你不敢?”
紀舒寧警戒地盯著滕宣,拖延時間,“我現在想起來,段連城曾經發過誓,你也對我發過誓,如今你們的孩子沒了,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很公平?”
滕宣殤然一笑,根本不把紀舒寧夾棒帶刺的話放在心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孩子不是我的?那就讓我滴血驗親。”
“驗就驗,有什麼大不了的。”紀舒寧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我先說好,滴血驗親證明孩子跟你沒關係後,你以後不準再出現在我們母子麵前,打擾我們。”
滕宣很爽快地點頭,紀舒寧抱著孩子走過去,滕宣針尖在自己的手上刺了一下,隨後拿出燕綏的手,紀舒寧拿過針,“我自己來,誰知道你會不會故意傷他。”
滕宣抿唇,一瞬不瞬地看著紀舒寧在燕綏的指尖刺了一下,那小心翼翼地模樣,可看出她對這個孩子的重視。
滕宣緊張地看著杯子,紀舒寧也緊張地看著,兩滴血在水中遊蕩了一下,相近,滕宣的呼吸跟著一跳一跳的,然而,當兩滴血有相溶趨勢的時候,卻突然分道揚鑣,滕宣刹那變了臉色,紀舒寧趕忙抱著燕綏閃到了一邊。
“現在你確認了,你可以走。”
“紀舒寧——”
滕宣煞氣極重,紀舒寧後退。
滕宣笑,“你竟然真的……生了他的孩子——”
紀舒寧吞了吞口水,將燕綏抱在懷中緊緊地護著,小聲說道:“我早說了不是你的……”
滕宣目光陰冷,生生讓紀舒寧打了個寒顫。
“難怪,難怪他要立你為後……”
“什麼立後?”
滕宣諷刺地笑,“滕賀廢了韋後,今日早朝在英武殿宣布立你為後,紀舒寧,你那麼全心全意的生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後位?”
紀舒寧心裏被滕賀要立她為後的消息震驚,怔忡了半晌,聽到滕宣那諷刺的話,神色淡漠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