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不問她原因,隻站在一旁,陪著她一起傷心,良久,紀舒寧坐起了身子,她並沒有哭,隻是眼眶有些血紅,她問春兒,“燕綏呢?”
春兒去了屏風後將燕綏抱了出來,紀舒寧接過,燕綏剛剛吃過奶,精神氣十足,活氣的大眼睛看著紀舒寧眨來眨去。
紀舒寧的憂鬱在看見孩子純真的眼眸時,消散了一些,她就算失去了所有,可還有一個孩子,是屬於她的。
如此,就夠了。
滕賀的廢後聖旨沒有下來,他對紀舒寧漠不關心,甚至沒有問她失蹤的這兩天到底去了哪裏,
他不見紀舒寧,紀舒寧去了太晨宮幾次都吃了閉門羹,她隻是想告訴他司空靳和滕宣的狼子野心,讓他多加提防,可滕賀並沒有給她機會。
滕賀的行徑越來越荒唐,他將媚姬接近宮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夜夜笙歌,不久傳遍朝野上下。
聽說媚姬他連一刻也離不開媚姬,上朝時都帶著媚姬,讓媚姬參與朝政,紀舒寧隻覺得心裏涼的徹底,連去爭取讓滕賀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是說一生一世嗎?這連半輩子都沒有呢,怎麼就變得這麼快呢?
辛姑姑勸她:“娘娘,這宮裏新人來舊人去的,你想開點,好在你有小皇子傍身,總比旁人多了一份依仗,等小皇子長大了,那就是北涼的儲君,沒人能撼動娘娘您的地位。”
辛姑姑是勸紀舒寧,沒了愛情,還有權勢,可她擁有這些權勢,是因為愛情,愛情沒有了,拿權勢來做什麼?
春兒也勸她:“皇上興許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他對你情深意重,不會這般辜負你的……”
紀舒寧目光飄得極遠,“怎麼會是鬼迷心竅,我看見他的表情,那不是鬼迷心竅,是不可自拔,他怎麼就變得那麼快,難道這世間所謂的天長地久,就隻值這樣嗎……”
這宮裏,就是一個紅顏窟,紀舒寧沒骨氣地又想逃離,可仔細想想,她已經不是當初孑然一身的紀舒寧,她身邊帶著一個孩子,身上扣著皇後的身份,她能怎麼逃?
而她,經過深思熟慮,也不想就這麼窩囊的逃開,她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陪著滕賀的。
紀舒寧沉沉地歎了一口氣,這個時間,滕賀應該下早朝了。
紀舒寧抱了抱燕綏,起身離開臨華樓,朝太晨宮去。
這時,剛下完早朝的滕賀帶著媚姬回太晨宮,在路上相撞,紀舒寧看到滕賀一身的狼狽,好似剛從大火裏逃出來,紫色的龍袍燒的到處都是洞,身上還有一股焦味,而滕賀的麵色,也極其陰沉。
紀舒寧迎上去,滕賀卻徑直撞過她的肩膀離開,看也未看她一眼,紀舒寧被滕賀那一撞,差點撞出了眼淚。
她怔怔地轉身,看著滕賀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倒是高保恩還擔憂地問了一句:“娘娘,你沒事吧?”
紀舒寧穩了穩心神,搖搖頭,“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