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壓著嗓音,裝駝背,幾次三番把她弄出皇陵,她卻一次一次鍥而不舍的闖了進來,她第一次見到他,除了那絲害怕和驚恐,滕賀並沒有看到其他的情緒。
“我從來沒聽過什麼皇陵還有什麼守墓人,你出現在皇陵裏,又對皇陵裏的機關了如指掌,還在我差點被狼吃掉的時候打開機關救了我,怎麼能不讓我起疑?”紀舒寧睜開眼問道:“若不是我要挖陵墓,你便一輩子不見我是麼?”
滕賀沉默,他的確這樣想過,他這樣的一張臉,再也不是英俊高大的帝王滕賀,他怎麼敢讓她見到。
是她太過固執非得見到棺槨才死心,而她若是強行挖出棺槨,一旦觸動機關,也許會將她也困在這陵墓這輩子,她大好的年華,怎麼能一輩子葬送在這陵墓了……
“天下人都說你死了,我也以為,你真的死了,我來這裏,就沒打算再出去。”幽閉的石室裏回蕩著她深長的聲音,“我去宮裏見過燕綏,我本來想,那是我去見孩子最後一麵的,然後我就來陪你,我要挖了你的棺槨,和你躺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他靜靜地聽她說,目光溫軟。
“我離開之後,其實,並沒有回家,我隻是被鳳冠的力量帶到了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地方,對於你而言的三年漫長時間,可對我而言,不過是幾個月,一切還是昨天,你還是我的滕賀……”
“阿寧,你有沒有想過……”
滕宣或許,此刻已經為我們布下天羅地網了……
“什麼?”
滕賀垂了垂眉,笑了笑,“沒什麼。”
天羅地網又如何,曾經他步履維艱,那是因為紀舒寧不夠愛他,而今他已經成為紀舒寧生命中的一部分,滕宣就算讓他粉身碎骨,也還有她,生死相陪。
紀舒寧晃著手裏的手鐲,“滕賀,給我戴上。”
已經忘了這手鐲是如何取下來的,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取下來了。
滕賀拿過手鐲,從她細長的手指穿過,套在了細細的手腕上,紀舒寧趴在他身上,頗為苦惱地皺著眉,“滕賀,其實我一直忘了跟你算賬來著。”
滕賀微微挑眉,那俊朗的依然尊貴得不容褻瀆。
紀舒寧撐起了身子,陰測測地看著滕賀,“你還記在那夜我去太晨宮找你,你對我說過的話麼?”
那夜,她忍住羞恥引誘她,想要換的他回頭是岸,可最後得到的,是男人毫不客氣的侮辱。
——“……連誘。惑男人都不會,比起媚姬,你可差遠了,若真是這麼想要朕碰你,去請教請教媚姬,怎麼伺。候男人……”
——“……還以為你會給朕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原來也不過是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樣,俗不可耐……”
——“……男人怎麼會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是被人玩過的殘花敗柳,若不是為了對付滕宣,你以為朕會看上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
——“……你讓朕帶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朕就讓你嚐嚐這深宮裏的寂寞,讓你坐在皇後的位置上卻什麼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