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寧戳了戳他的胸口,有點不是滋味,“那就是說如果那個女人不是我,你也會對她這麼好咯?”
“可那個女人,不就是你麼?”滕賀的掌心包裹著她的臉頰,“我一個人在這世間遊蕩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等你出現,來解救我麼?”
紀舒寧心裏跟裹了蜜似得,她靠在滕賀的懷裏傻傻的笑,“甜言蜜語……”
滕賀心滿意足的擁著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歎了一口氣,“阿寧,滕宣他……”
紀舒寧抬起臉,“他怎麼了?”
“沒事。”,滕賀沉默了一下,搖著頭笑了笑,“不關我們的事了……”
容雲楓走進禦書房時,滕宣批閱了一下午的奏章,有些犯困,正撐著額頭假寐。
容雲楓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許久了,滕宣醒過來,容雲楓才上前行禮。
滕宣皺眉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朕?”
“臣剛來。”容雲楓等滕宣清醒一些了,才開口道:“皇上,再過幾日就是鬼王節,按照宮中慣例,後宮要主持沐浴戒齋,誦經祈福大典,為北涼曆代先王超度,往常鬼王節都是由殷太妃與韋皇後主持的,如今中宮無主,雖然不方便,但若是到此荒廢了,未免落人閑話,因此朝中大臣建議,將殷氏與韋氏迎進宮裏,主持此次鬼王節,皇上意下如何?”
滕宣抬著眼問:“讓殷氏與韋氏進宮主持鬼王節?誰提的?”
“是禮部尚書鄭大人。”
“鄭家?倒是和殷家交情匪淺。”
容雲楓隻沉默不言,這禮部尚書突然提殷太妃與韋皇後,隻要細想,就能知道其中貓膩不小。
滕宣冷笑,“這麼多年了,她還想鬧什麼?”
隻是不讓她進宮反而惹人非議,滕宣擺了擺手,“去安排吧。”
一個已經失勢的女人,還能折騰出什麼?
燕綏坐在臨華樓庭院外長長的階梯上,日光溫和地逶迤出很遠的影子,他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
春兒微微一笑,她彎著腰,手輕輕搭在燕綏的肩膀上,“燕綏,在想些什麼?”
燕綏仰著臉看春兒,他的脾氣時常爆發,也隻有撫養他長大的春兒能讓他展現出溫和的一麵。
春兒坐在他身邊,“燕綏是不是在想娘?”
燕綏點了點頭,春兒的臉上泛起了溫柔的恬靜的笑容,是靜靜的包容,“燕綏啊,姑姑知道,自從你懂事起,你心裏怨恨你的娘親,太傅大人教你孝道之時,你會大發雷霆,你會砸東西來發泄你的不滿……”
“其實啊,你娘是一個心很軟的人,很久以前姑姑還沒有進宮,你娘,她還是個天真無憂的女子,五年前駭人聽聞的西霧山屠殺之案,那時候,姑姑和你娘也在場,你娘為了救人,自己冒險引開歹徒,還跌落了山崖,她是一個很傻的英雄,她對自己討厭的。怨恨的人都那麼心軟,你是她的兒子,她當然不會對你那麼無情……”
這個孩子的成長,春兒一直都是看在眼裏的,他對於母親兩個字的敏感,比平常的孩子更激烈,那是因為,他太渴望了。
從小就聽著宮人提起他的母親,卻一直沒有見過,反而更加強烈的想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