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宣,我沒有那麼惡毒,不管是你還是司空靳,其實,我都希望你們能好。”
“阿寧,這是你死我活,你該知道,這或許是我和他的生死之戰,就算能偃息旗鼓也是兩敗俱傷,沒有同時安好的可能。”
所以這一次,也許司空靳會死,也許滕宣會死……
也許……他們都會死……
因為滕宣說了,沒有安好的可能……
滕賀臉上的傷,經過一個月不間斷的敷藥,那猙獰的死皮已經開始脫落,長出了脆弱的粉紅色嫩肉,那半邊臉深刻的五官已經顯現出來,隻要嫩肉長好了,滕賀的臉,就好了。
紀舒寧感歎青戟花神奇的同時,慶幸著,還好那時候沒有一怒之下把藥膏扔了,否則……
許多事情,原來冥冥之中真的早有注定。
滕賀帶著紀舒寧去盧崖宮,故地重遊,盧崖宮光鮮的宮牆依舊讓人歎為觀止,裏麵簡單的擺設和普通的楠木雕柱讓人心生平靜,相信幾百年後定會有人踏進這裏,還那北涼史上掛著窮奢極惡罪名的暴君一個公道。
滕賀站在外麵的高欄邊,極目遠去是一磚一瓦都映入眼底的臨華樓,紀舒寧站到他身後,“為什麼想要建造盧崖宮?”
“我想要在人世上,留下我曾經深愛過你的痕跡,興許有一天你忘記我了,走進盧崖宮的時候,還能再次想起我。”
“滕賀,再富麗堂皇的金宮,也裝不下我們的感情,我這麼一個人在你麵前,你卻偏偏要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去看,你說你是不是很傻?”
風從遠處吹來,撩起了衣擺,總給人一種即將踏著白雲離去的錯覺,紀舒寧埋在滕賀懷裏的時候,滕賀咳嗽了幾聲,胸腔顫動得厲害。
紀舒寧緊張道:“怎麼咳起來了?這裏風太大,我們回去吧。”
滕賀又斷斷續續咳了幾聲,撕心裂肺,心中一股濁氣不知從何處而來,梗在他的胸口,壓抑著他的呼吸,難受的緊,他用長袖捂住嘴,再拿開長袖的時候,那青色衣裳上,一灘暗黑色的汙血灼人眼球。
滕賀一驚,黑色的血,怎麼會這樣……
紀舒寧牽著他的手,將他站在原地不動,回頭看他,他忙將袖子掩下,紀舒寧對他一笑,“不管盧崖宮富麗還是簡單,到底是高處不勝寒,我們還是回我們的小窩,相依相偎,比過人世間所有最快活的事。”
滕賀倏然一把將紀舒寧拉入自己的懷裏,顫著嗓音叫她:“阿寧……”
紀舒寧感覺到男人的不對勁,輕輕說道:“我在啊,滕賀,怎麼了?”
“阿寧,阿寧……”,男子一遍一遍的叫著,紀舒寧的心不知不覺的也提了起來,“滕賀,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阿寧,我愛你……”
紀舒寧一笑,“我知道啊。”
“我滕賀這一輩子,至深至愛的女人,隻有你,阿寧,我舍不得……”,他的臉埋在她的發裏,嗅著,難過和痛傷一起奔向他的胸腔,讓他幾欲窒息。
【捂臉,會被雞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