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讓我死很容易,你熟讀兵法,不是知道美人計嗎?讓我死在你的溫柔鄉裏,不是輕而易舉?”,他終於開口,那個快樂的話題,一筆帶過,在他心裏,卻投下了巨石。
“我看你怎麼好像恨不得我立馬施美人計的樣子?”,紀舒寧冷笑,“你以為我會為了殺你像蕩。婦一樣匍匐在你的身下?”
她的冷嘲熱諷,滕宣隻當沒聽見,淡淡地笑了笑,“連我心裏想的什麼,你都看出來了。”
“我現在就恨不得鑽入你的溫柔鄉裏,阿寧,你隨時可以殺了我,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風流。”
“你汙言穢語的說完了沒,給我出去——”,紀舒寧皺著眉,壓低聲音喊道。
滕宣又走進,將身子壓下,掌心按在她的肩膀上,陰翳裏紀舒寧看不到男人的神情,唯一灼亮的是男人的眼,那眼裏情不自禁的欲望深的讓人退步。
“阿寧……”,嗓音低沉婉轉。
“滕宣,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咬舌自盡。”
她的威脅奏效,滕宣抽身遠離了對她的壓迫。
“你不必用死來威脅我,我若是真要強迫你,早便如此做了。”,滕宣看著紀舒寧,“我隻是想靠近靠近你……”
那麼渴望,那麼想念,靠近一點點,再靠近一點點,也成了越矩,成了奢侈,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再次把你擁入懷裏,享受你溫順的回應。
紀舒寧掀開被子下床,隨意趿上一雙鞋子,往外走去,滕宣擋在他身前,“你去哪裏?”
“既然皇上這麼喜歡這間屋子,我讓給你就是了,省得你每日從建章宮跑到這裏,怪累的。”,她越過他走了出去,推開了燕綏房間的門,燕綏已經歇下,紀舒寧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將燕綏摟在懷裏。
燕綏睡覺的樣子,倒是和滕賀極其相像,他平躺著,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倒不是中規中矩,而是懶得換一個姿勢,紀舒寧將他摟在懷裏時,花了大工夫,最後也隻能勉強讓燕綏的腦袋靠在她肩膀上。
第二日天微亮,紀舒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靈鼠蹲在床頭搖著尾巴,腹部不知道夾著什麼,紀舒寧伸手撈起它的腿,看見了一張卷成一卷的信箋,打開信箋,上麵是滕宣的字跡——既然你不介意我宿在臨華樓,那我便不客氣了。
紀舒寧所有的瞌睡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雙腿一蹬,坐在了床上。
他昨晚宿在臨華樓,並且打算今後都住在臨華樓?
若真是如此,就算她和他清清白白什麼都沒發生,也會讓人以為他們早已苟合在一起。
紀舒寧忙下床,驚動了燕綏,紀舒寧轉過身,將被子一扯,蓋住了燕綏的頭,“小孩子晚點起來。”
她匆匆走出去,正看見滕宣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他穿著白色的裏衣,就這樣子衣衫不整地從她的房間裏出來,宮女太監們都垂著頭,紀舒寧相信,隻要滕宣前腳離開這裏,立馬滕宣臨幸她的消息就能傳遍整個皇宮,繼而是整個朝堂,繼而是整個北涼。
到時候,她才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